罗松没能告诉叶应他去医院探望过林敬槐,因为他不敢帮林敬槐传达那句话——

        “你幻想中的我,永远不会爱你的。”

        离开林敬槐的叶应是个几乎没有理智的神经病,全靠着对金钱的渴望,他才勉强在大众面前维持着以往的模样。但因为特助走得近,罗松清楚知道,叶应的状态已经很糟糕了。

        周末下午,他去叶家郊区的老宅给叶应送资料。下车把钥匙递给佣人,他先习惯性朝着阁楼那扇小窗看了看,不见叶应趴在窗边吞云吐雾,于是极为熟练地调转脚步去了后院。

        老宅地方开阔,后院除了花园和露天运动场,旁边还有一片不小的马场,罗松只能请管家派车送自己往马场边缘的树屋的方向去。

        下车顺着转角的木质楼梯爬上树屋,门一打开,呛人的烟味就从里面猛地往外涌。罗松黑着脸倒退了两步,看着衣衫不整的叶应扶着门出现,垂下的那只手里还紧紧捏着一份公司报表。

        神经病老板在这种情况下仍旧想着工作,但罗松一点都不觉得欣慰。因为是周末,又不在公司,甚至没有旁的同事在场,他索性不顾什么上下级关系了,一把将手里的文件夹拍进叶应怀里去,推开人往树屋里面走了。

        徒留叶应一个人站在门口,看看怀里的文件,又回头看看罗松,最后咬牙切齿地用沙哑的声音阴恻恻地强调:“你千万不要觉得你办事效率高,我就舍不得开除你。这样对你的老板,但凡换家公司,你已经去按电梯了知不知道!”

        罗松懒得接话,毕竟是给叶应这样的人工作,他知道应该怎么维持自己继续工作的决心。他一股脑把叶应已经处理好的文件都装进了自己包里,瞥眼看见一旁的烟灰缸已经不堪重负,可烟蒂滤嘴又很干净,于是掀唇道:“给自己烧香呢?想把自己熏死?”

        他回头,冲叶应比划了一个数字,“你这个月赚了这么多,但你死了,包括你之前赚的所有的,都会分给你好不容易赶走的那些亲戚。”

        闻言,叶应的脸上确实是空白了一瞬,像是遭受了什么莫大的冲击。但他很快冷静下来,走到桌边端起黑不见底的咖啡猛灌一口,“你这个只能骗到八岁的我。”

        九岁的时候,叶清就告诉了他遗嘱这个伟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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