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权在之前给自己涂药时也幻想过晚上白越文偷偷过来敲门,他那时候不无怨恨地想自己一定会把白越文关在门外,就算给他开了门也不会让他再近身,更不会被他几句好听话弄得晕头转向。

        然后现在他坐在沙发上背对着白越文,白越文在给他背上的伤涂药。

        真是奇怪,他知道自己被骗时明明那么生气,但白越文来找他,说来看他还要帮他涂药的时候,他没法拒绝。

        身上的疼痛不再那么明显,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等到白越文将用过的棉签扔掉,盖好碘伏瓶子之后他才憋出来一句:“你腿还能走吗?”

        “还好,走慢点没什么问题。”白越文碰了碰周权肩后没受伤的方,“转过来一下。”

        周权听话地转身,白越文看着他的脸,似乎是认真地在看周权脸上的伤。乌黑柔软的长发搭在脸侧,衬得那张有些苍白的脸像是玉雕成的一般。

        那张雪白漂亮的脸上又露出了难过的神色。周权很想说点什么难听话,让白越文不要再用这种表情试图勾引自己或者是再骗自己上当,但他看着白越文又完全说不出口,只能僵着任由白越文这样看着自己。

        几十秒,也可能是几分钟过去后,白越文贴近周权,亲了一下他脸上没受伤的地方。

        我应该推开他,至少也要躲开,周权想。

        但是他没有,那一点湿润温软的触感太过美好,他无法拒绝。

        许久之后他才往后坐了些,说:“不要再想骗我。我以后……不会再信你说的话了。”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地离开沙发,想要先躲进浴室或者卧室里,却听见白越文在自己身后轻声说:“可是除了唐贺和唐信的事情,我也没有骗你别的了。”

        “我之前想了想,其实很早的时候我就该发现了。那次我们做到一半唐信突然进来,之后你和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是唐信故意乱说的,我竟然也信了。”周权宛如被踩了尾巴的狗一般,回头看向白越文。他现在的神情看上去其实非常狼狈,但他已经顾及不到这些了。“你难道要说你真的喜欢我吗?你觉得我会信?”

        白越文眼眶又有些发红,周权毫不怀疑他要是态度再差一点,白越文就会马上哭出来。他看不得白越文哭,但他现在也拉不下脸去哄,只能僵硬着听白越文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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