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不算太好。

        用于体检的屋子被安排在走廊角落,屋内墙壁是混着灰的浅绿色,工匠大概想敷衍了事于是随便滚了层色漆便匆匆结束,导致墙上凝了许多坑洼的印记,绿油漆挂积在浅坑里形成了色泽更深、仿若霉斑一样的污块。

        从床上坐起后他就一直看着那些斑点,裴滢捏着纸张无意识地捻了捻,目光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看墙上那些污渍,而后带着点不可告人的心思将目光沿着地面蚁虫一样暗暗划过,最终回到了他的胸前。

        心肺检查的吸盘在扯落后留下了几枚红色的浅痕,对裴滢而言这些痕迹可比抹平糟糕的墙面好看许多,这会儿他的动作还算随意,两手支在床沿,领口半敞着露出光净的胸脯。

        但此刻他的心情并不好,在裴滢的注视下他胸口因为深呼吸而扩起,但呼气是颤抖的,那些颤抖的起伏很明显,以至于裴滢跟着放轻了呼吸,手指头搓捻的力气增大,指腹因为被崭新纸张的边缘划过而泛起尖锐的刺痛。

        这点刺痛迫使裴滢将自己的目光扯回,掩饰般眨了两下眼睛重新看向手中的体检报告,从基本信息到指标项目,随后张嘴、轻顿了一下才喊出那个名字:“……小允。”

        声音不算轻,但直到话音落下几秒后床上的人才有反应,像是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名字,小允抬起头,以目光示意自己正听着。

        “结果出了,很健康,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裴滢掸了掸手中的纸张,上头用别针卡着小允的一张照片,相纸质量不算好,颜色很暗淡,拍出来的照片蒙上了一层模糊的光影,小允的表情被定格,没有笑意也没有任何怨怼,只是普通地、略显僵硬地直面镜头,双眼的光泽都像是被相机给吞了。

        “……哦。”小允干巴巴地应声,此时此刻“身体健康”这一结果对他而言属实不算好消息,这意味着他各项指标都合格了,今天下午他就能挂牌接客,彻底沦为一个娼妓。

        “我很抱歉,我没有权利帮你拖延时间……也没办法帮到你什么。”裴滢放下体检报告走过去,他这话没有作伪,裴滢很喜欢小允,自然不愿意他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士兵沦为千人骑压的军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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