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乱写。这几笔乱写了,他这么多年刻意表现出来的敬谨如命便全都露馅了。

        2009年6月7日、8日,高考。

        许枷的考场在学弟学妹的那栋楼里,二楼,窗边,抬头就能看到楼栋之间那几棵合欢树的位置。平日里这个点,校园里总是吵吵闹闹的,哪怕在上课的时候,也总有老师们带着扩音器讲解题目的声音,可今日,分明每间教室里都坐满了人,整个校园里都充斥着难以驱赶的静谧。

        这是他最Ai的静寂。身边再无嘈杂的言语。

        广播里英语听力的声音不再有嘶哑,再没有人会无聊地把磁场里的小球朝某个方向猛推一把,装着各种澄清水溶Ye的柱形试管都老老实实地坐在铁架上,不会有里无头无尾的短短一截被拿出来过度理解,等差数列和等b数列各司其职,不再手牵着走一起被印在卷面上,人类没有遗传病。

        *作者为理科生,没有学过高中文科,在此避开政史地三科不写。物理最难的是磁场运动,永远是小球做圆周;化学是无止境的化学公式、配平;生物只有遗传病的概率题需要做计算

        头顶上的电风扇也被关了,理由是吵。所以闷热和静谧是一起来的。

        他不喜欢闷热的迟钝感,好像是地球的重力变大了,困住了他的腿脚,让他不得前行。他更喜欢冰凉的静谧感,像是泡在清澈的水里,万物都是透明的,丑陋和肮脏无所遁形。这与八岁那年,许枷涉足过的溪流完全相同。就是同一条河流。

        那条河与他所出一处,从同一个起点奔流而下。应该会交汇到一处新的低洼之地吧,他是这样想的。

        正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试卷发下来了。原本以为两周不看书,整日昏昏yu睡,会有不少知识点被遗忘,可等时间开始流逝,那些已经被刻在骨头上的无数的答案尽数浮现在眼前。几乎是默写,像个做出厂检查的机器人,要用眼前这些印有红sE醒目标语的纸张来证明自己的“合格X”。

        许寂会觉得这些题难么?考场穿三件衣服会被人当作怪胎么?

        她是最后几分钟才被老师带进考场的。因为穿了毛衣,还加了件厚外套,考试院觉得她有作弊的嫌疑。当然要配合检查,今天一定要参加高考,所以她跟着安排,先是被人用金属探测器在身上来来回回扫了四五遍,确认身上没有电子产品后,又被带到了专门的教室检查衣物,脱下来,仔仔细细地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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