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今日我家这小崽子又调皮了吧,昨儿就见他早早出去玩闹,定是没好好做功课,您该罚要罚,可不要同他客气,八九岁的孩子正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时候……”

        祁进一手握着书卷,一边耐心地听领着孩子的农妇絮絮叨叨的抱怨。原是想在侠客岛租个小庭院过一阵清净日子,却是才落脚便听人说村里的私塾先生病了,说来帮几天忙,结果倒成了常驻的教书先生。高剑是很不乐意的,到东海来,只是找个地方休养生息,也离长安那个是非之地远一些,还少了姓姬的百般纠缠,又不是来做什么大善人。邓屹杰倒是开心得很,总觉得学堂里的孩子和纯阳宫的师弟师妹也没什么不同,还要比他们活泼些,爬上树摘果子也不会被师父罚去练剑——

        “快下来!摔伤了怎么办!”

        说着就要手忙脚乱地将七八岁的学童从树上抱下来,邓屹杰拍拍袖子上的尘土,忽然觉得高剑所言也有几分道理。

        “师父,还不走吗?天色都晚了。”

        “你们先回,”祁进转身回了课室,“把晚饭备好,今天有个学生的父母出门办事未归,接他到家里去。”

        “那师父您呢?”

        “收拾课室。”

        邓屹杰原想留下来帮忙,无奈高剑实在不是个会带孩子的主儿,眼看着夕阳西下,总该回去准备吃食,祁进本就不适应东海饮食,好容易见着长了点肉又瘦下去。便匆匆领着学童回住处,准备先将晾在窗台上的鱼干收进来。

        今日学生习字,课室里写废的纸张落了一地,本该是叫学生自行收拾,只是有经验的住民见天色不好怕是要有雷雨,祁进才提早放了学。他弯腰捡起一张,上头写着他今日教的乐府诗,学童的字体歪歪扭扭的,倒有几分像当年刚入门的高剑,看着看着便不自觉地笑起来,全然不曾发觉身后靠近的影子。

        “什——”

        半个字才出口,祁进便被人抓住肩膀按在墙角,嘴唇咬得生疼,外头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光线昏暗,他在挣扎间摸到对方肩膀上熟悉的伤疤才确认是姬别情,顿时像是完全垮了似的,被姬别情揽着腰才没摔在地上。姬别情从他的眉心吻到喉结,单薄的衣衫一扯就开,簌簌地落下来堆成一小堆。

        “让你回华山你不回,”姬别情搂着祁进滚落在地,摸到他凸起的锁骨,“这到了冬天就阴雨连绵的天气,你哪里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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