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假后连着两天周末,裴鹤不用起个大早去接孩子们上学,可以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自然醒。

        在裴鹤睡醒之前,秦钺就已经去地里干活了。他病了两天,秦钺就“陪床”陪了两天,寸步不离地守在身边,伺候得面面俱到,可地里的农活儿也就此堆积下来。

        起床穿好衣服,裴鹤裹着件黑色棉大衣掀帘走出来,坐在堂屋中央的饭桌旁,拎起放在桌下的暖壶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又拿过碗里还有些温乎的鸡蛋,咔嚓咔嚓剥掉蛋壳。

        棉大衣是秦钺特意留下来的,厚实保暖又挡风,能把裴鹤整个笼罩在里面。暖壶里满满当当的热水是秦钺临走前特意烧开的,他知道裴鹤开了一晚上电暖气,刚睡醒时会口干舌燥得不行。鸡蛋也是裴鹤喜欢的溏心蛋,轻轻咬掉圆润的蛋清,金黄色的蛋芯儿就会缓缓淌出来。

        趁热吃完了鸡蛋,裴鹤捧着水杯,并拢双腿蜷缩在椅子上,指腹摩挲着温热的杯壁,双眸放空呆呆地看向门外。

        他觉得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在刚进入这个剧本中的世界时,他还觉得秦钺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好惹,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就会觉得紧张,手脚局促地不知该怎么放。

        可是,仅仅经过两天负距离的接触,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隐形墙壁就这样神奇地消失了。

        裴鹤放下水杯,用烘得发热的手掌心贴在自己左胸前,感受正“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

        静默半晌,他倏地站起身,插好门闩跨出了院门。

        一路上遇到不少扛着农具准备下地干活儿的村民,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城里来的年轻老师,见了面总愿意跟他唠上两句。

        “小裴老师啊,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儿啊?”在墙边坐着晾面条的大婶叫住裴鹤,语气热情地问。

        裴鹤略带腼腆地抿唇浅笑,说:“嗯......我去地里找秦哥,他手机忘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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