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端阳节悲催坟头草

        在那一本书里,孔乙己就此给关在了空房,挺简陋一间屋,原本没住着人,一直空着,如今便将他安放在了里面,好像放了一个泥胎塑像一般,床上被褥倒是都齐全,然而他的处境和之前在地牢之中一样,还是没穿衣服。

        丁鹏举和他说得清楚:“你就别想走,老爷现在正来劲,你就得在这里伺候着,等老爷什么时候不想要了,再另外安置你。你也不小了,古人云‘四十不惑’,你也该聪明一些,认清楚自己的处境,顺天应命,老老实实地待着,好好服侍老爷,不要给人添乱,倘若发糊涂,走了歪路,可没你的好结果。”

        孔乙己抱着被子,呜呜地哭,“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啊,自己在三十岁的时候,可惜并没有能够做到自立,如今到了四十岁,就更难提到“不惑”,自己的不惑究竟是什么呢?就是甘从天命,安安心心地给丁鹏举关起来奸淫么?这样的“不惑之年”实在是太过惨苦。

        然而却又能怎么样呢?门上好大一把锁头锁着啊,窗户也关得牢牢的,尤其最离谱的,孔乙己居然听到外面有狗叫,丁鹏举是拴了一条狗在外面看守自己啊,倘若自己当真偷溜出去,只怕要给那狗扑倒了,所以这个地方虽然不比地牢那样严密,倘若仔细找一找,也能够找到漏洞,然而就因为那条狗,让孔乙己愣是不敢轻举妄动,唯一的好处就是,总算是离开了老薛的眼皮子底下。

        那边老薛也在怅然,这个老孔啊,就这么给老爷带走了,这后门菜园又只剩下自己,每天一个人种菜,从前有他在,毕竟是个伴,哪怕只是深更半夜听他号两声,也是有个活人的动静,可是以后再听不到了,而且他的那个身子,自己一直想再尝一尝的,这一下也没了指望,重又成为一个绝望的老光棍,从此以后下面的那根东西,只能闲置了。

        而在顾彩朝的这一篇文章里,时间飘飘悠悠就到了五月,马上就是端午,孔乙己到了这个时候,总算穿上了衣服,能够到院子里走一走。

        看到窗棂上挂着的菖蒲艾叶,孔乙己一声长叹:“去年今日此门中……”

        然后便噎住了。

        实在念不下去了啊,崔护写的这一首诗,本来是很旖旎的,虽然伤感,不能够再见去年那人的面,然而仍然是旖旎,很是绮丽的,只是在自己吟诵,便很不是味道了,想一想自己的倒霉,就是在去年的端午,恰在这个时节打折了腿,给丁举人丢到了街上,再之后,自己就遇到了顾彩朝。

        此时再回忆起当时的情境,朦朦胧胧恍若梦幻,虽然已经过了清明时节,然而那雨淅淅沥沥,十分的凄凉伤感,自己摊着两条断腿,坐在街边,正给那雨水冷冷地浇着,忽然间便听到一个声音在头顶说:“孔乙己,你又偷了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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