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她二十七岁,在美国北部的一间大学里念二年级。为方便她念书,他也搬来这座北方小城里生活,在一面无涯无际的湖边购置了一栋两层楼的房子,收养了一只流浪狗。这里人烟稀少,有时候他们一起沿着湖岸散步,看着对岸森林那蓊润广大涵盖天地的气势,会有一种人间只剩他们的错觉。这时他总会说,伏羲和nV娲也是兄妹通婚。

        夜晚,她伏在书桌上写作业,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英译版的《庄子》,总是要等她伸过懒腰,笑眯眯说“写完了”,他才会放下手里的书,抱她一同回卧室睡觉。

        有的夜晚更加浪漫,平日里昏h的月亮被掰碎成万万点珍珠缀在波浪上,春夏之交时,常常天上有一个月亮,湖中有一个月亮,他们会一头扎进月亮里去,再从月亮中央浮出来。

        他正值事业的h金期,却已是半隐居的状态,很少演出,即使出门工作,也不离开美国,她有时笑他说,“幸福是艺术家的天敌。”他也笑,但只去挠狗狗的下巴,装作没有听见。

        这天傍晚,她从学校教学楼里出来,绕到侧门,在树林旁果然看到他的车停在那里。听她劝说,他回香港工作了半年,拍摄了一部电影,今天一下飞机就开车过来等她了。她走过去,敲了敲车窗,见他仰躺在驾驶位上,睡得很沉。

        她举手还待再敲,却又轻轻地搭上去,更像是隔着玻璃抚m0他的脸。天sE渐渐暗沉了下来,又刮起了风,把柔软的树梢吹得作响,许久未见,又这么隔着一层玻璃,她好像在从陌生人的视角看他,不笑时,沉睡时,他的神情里天然有几分的拒人千里的淡漠与沉寂,有人说那是贵气,有人说那是孤独。

        几个小时后,他醒了。

        车窗外四周一片漆黑,大风让树林晃动得像水底的海草一样飘摇,他心慌得漏了一拍,转眼一瞥却见她正睡在副驾上,便劫后余生似的抚着x口,凑过去好好看她——她又瘦了点,眼下青青的,一定是勤力读书的缘故。

        她本就睡得不深,也慢慢睁开了眼睛,亮晶晶的,孩子似的向他笑。

        他吻了过去,一手抚m0她的额头,一手抬m0着她的下巴,轻声问:“怎么打开车门的?”

        “我不想叫醒你,骑车回家拿了备用钥匙,再过来开了车门。”

        “既然回去了,把我扔在这里就好。你读书那么辛苦,还要多骑一小时的车。”他退了回来,靠在椅背上,牢牢拉着她的手,眼睛里满是疼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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