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一周里,他对她多是礼貌客气的冷淡——她像一位暂时寄居在家中且不大熟悉远房亲戚。

        如果她不提出欢好,他丝毫不会主动,事情结束后也是分房睡觉。有时候她坐在教室里走神,怀疑遭遇枪击案那天凌晨的大雨,只是一场梦。

        他回来的越来越晚,即使回来了也并不理会她的丰盛晚餐,将她的美意邀请视作空气。

        于是今天放学后,她骑车到湖边,靠在一株柏树下,吃三明治。加州的冬季终究有些寒冷,云烟Y翳,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听着水波拍岸的哗哗声,树影摇动的飒飒声,她的心也跟着一起摇曳起来,像在冲冷水澡。

        她对父母几乎无印象,她只有哥哥。面前的湖,面前的世界都很广大,但不过都是舞台上的布景,是假的,是廉价的塑料,只有他是真的。又好b这个世界是一个很大很重的箱子,箱子里有许多许多东西,但都轻如鸿毛,只有他是沉甸甸的,整个世界的重量只凝结在他一个人身上。

        路灯忽然朗照,她下意识地向身后看去,路旁两列路灯依次燃亮,传递着火把那样,多米诺骨牌那样,次第亮了下去。

        亮到最远处,她分明见到了他的身影,松风玉竹般行来。

        如蛾向火,如鸟投林,如筝归线,她全然忘记周遭,不顾一切地向他奔跑——过不了几天,只能通过海报和银幕见他了;过不了几天,只能通过流言和传闻感知他的人生。

        她知道,美国并不远,太平洋也并非不可逾越,但也正因今日相近,方知不可近了——路过了数不清的柏树和涟漪后,她停了下来,那击打到x腔发疼的极速心跳让她眩晕。

        他仍是不疾不徐地向她走来,云开雾散般愈见清晰。他穿着白衬衣和米sE的西服套装,在风中泰然潇洒,眉目沉沉。

        最终二人之间隔着十数米,静默对视着。他双手抄到K子口袋里,侧着脸看着远处的山峦说,“早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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