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觅约的精神科专家号在上午9点,因为前一个病人耽搁的时间久了点,叫到她时已经快9点半了。她进门时,里面的医生正在绕脖子放松颈椎。魏觅见状笑了一声,关上门,道:“你这脖子真的不考虑做个检查吗?”

        看诊的专家是魏东华那边的一个亲戚,叫罗璐,算起来魏觅应该称她一声表姐。她闻言不甚在意地道:“职业病,没办法。”

        魏觅坐到椅子上,将手里提着的保鲜盒放到桌上:“早饭又只将就了一口吧?呐,给你带了点菜粥。”

        苏苏说要给魏觅做早饭,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忙开了。魏觅起来后甫一打开门,就闻到扑鼻的食物香味,让她这常年与早饭无缘的胃骤然活泛了起来。罗璐打开袋子看了一眼后将袋子放到了脚边地上,“谢谢啊。”

        “最近怎么样,睡得还好吗?”她将魏觅的医疗卡插`在机器上,一边操作一边问道。

        魏觅第一次来找罗璐看病还是三年前。那时候魏觅的外公刚去世,肝癌,走得很痛苦,最后都已经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外公是魏觅从小到大多年时光里唯一的温柔,魏觅活了两次,就失去了外公两回,这对她而言打击很大。就是从那时开始,她整宿整宿睡不着觉,褪黑素每天晚上从一颗加到六颗,却依然毫无睡意,人也消瘦枯槁得厉害。实在是受不了了,她便来找了罗璐。

        刚看到魏觅的样子时,罗璐吃了不小的一惊。她印象中的魏觅还是那个眼里有光对未来充满期望的小女孩,但刹那间映入她眼里女生的眼中,却只有枯井一般的死寂,了无生气。直到魏觅强撑着精力跟她挤了个微笑,叫她“表姐”,她才如梦初醒,看到对方疲惫的眼里依然还有着细细碎碎的光亮。她安排魏觅做了一些必要的检查,排除了身体因素,她建议魏觅去做个心理咨询,然后给她开了三天的安眠药。

        心理问题治疗是个长期的过程,魏觅拿着诊断书,开始了长达半年的与失眠抗争的旅途。后来好一点了,罗璐秉着职业道德和表姐的责任也不再次次给魏觅开安眠药,魏觅就靠着运动和按时的作息慢慢调理,然后定期来找罗璐复查。

        听罗璐问起,魏觅应了一声:“还行,就这两天又有点睡不好,总做梦,也睡不沉。有时候感觉才刚睡着,闹钟就响了。”

        “别给自己太多压力。”罗璐道,拿电筒照了一下魏觅的眼睛,“师大附小是出了名的工作强度小福利待遇好,你教的又是最轻松的中年级,最该没负担才对。”她在电脑上打字的手一停,半笑说,“难道是表舅他们给你成家的压力了?”

        魏觅闻言一挑眉,“你又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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