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把它留在那里,顺着刀柄的指向继续行进。听说人在缺乏地标的环境中,方向感会不由自主地朝惯用手的一侧偏移,不知如果在寻路的过程中走错一步,我还能否找到离开森林的途径?

        突然意识到,双手颤抖不已的原因不仅是寒冷,也包括激动。这当然不可能是因为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如果直到现在还没有为将行之事承担后果的觉悟,我又怎敢说自己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顾鸢改变现状呢。

        但……究竟是为什么?强烈的不安盘踞在脑海,我却厘不清这异样感源自何方。

        远方传来溪水流淌的响动,离此行的终点很近了。能落脚的地方逐渐开阔起来,我加快步伐,试图借此将种种疑虑甩在身后。除了她本人,能从顾鸢将怨恨中解救的只有作为供给者予以协助的我……就算要让至今以来无b珍视的关系化为乌有也好,既然已经决定不惜一切为她的生命带来转机,又怎能在临门一脚时心生犹豫?

        溪流对岸就是那座小院,低矮的土墙与参天的柏树依旧如故。淌过高度不及鞋底的溪水,打着手电推开沉重的木门……从院内朝上仰望,浓密的乌云依旧在针叶植物高大树冠的空隙之间如流T般游移着。这Y森森的天气还将持续多久呢。

        明知不会得到回应,进入小木屋之前,我还是轻轻地敲了两下门。

        “晚上好,阿姨。”推开房门的同时,向伫立在那里的柏树打了个招呼。

        从桌上拿起那盏煤油灯,将手机收回口袋。老式的照明器械并不好用,使劲擦了好几次火石才将灯芯点燃……连日奔波的劳累令缺乏锻炼的双腿有些酸痛,我将点亮的油灯放回案前,靠着墙站了一会。

        “按理来说,我也应该叫您母亲才对……但我不仅没有相应的立场,又即将做出大逆不道,足以让顾鸢和我决裂的事情。抱歉。”

        脚下的根系一如既往地蠕动着,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诡异而怪诞。虽然无b微弱,但我确实清晰地听见眼前的树g正在发出间隔极长的呼x1声……或许是这声响让我产生了些微自己确实在跟谁谈话的错觉。

        “其实从第一次听她说寻找成年男X是为了给您治病时,我就有点怀疑了。虽然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觉,那时的我从顾鸢的字里行间却怎么也拼凑不出一个依旧健在的母亲形象……今天中午见到您时,我的猜测才第一次被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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