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发什麽愣?」元徽的面容忽然凑在眼前,她有些愣,退开了几步,「没事。」她摇摇头,拿起桌上的荔枝露,啜了两口,好甜,「你少装了,你从来都不喜欢这种宴会」元徽呵呵地笑出声,她们逐渐大了,跟嫔妃的列席分开,独自坐在了後方,她确实觉得无聊,在现代时,她就是个不喜欢热闹的,到了古代,依旧没变,趁着众人喝开了之际,她借着更衣的由头,只带了橘枝一人,想从後门偷偷溜出,「想去哪儿啊?」翠生生的嗓音在後方响起,她回头一看,不正是元徽,整齐的冠发,穿着浅粉sE的外衫,宽大的袖子裹上粉蓝sE的圈儿,金线丛丛的樱花,这是皇后的掌上明珠。「瑜姊姊怎麽也在这?」明明一看就知道他们彼此之间要g嘛,却还明知故问,元徽笑开颜,往她的脸颊上招呼下去「你这狭促的ㄚ头,还打趣起我来了!走吧!我们去那个秘密地点」元徽拉着她便往前走,在夜sE下,元徽衣衫上的樱花,经着月sE闪烁,竟生出一丝诡魅,她不明所以,「慢些...我要跟不上了」她跟着元徽的步伐,在寂静的g0ng道上奔跑,「还记得七岁那年,我俩也是这样跑了出来,结果,竟然找到那个好地方呢!」元徽像只兴奋的鸟儿,拉着她开心的说着,元徽的七岁,也就是顾昭琰的五岁,那时她还没穿进这句躯壳里呢,只能勉强笑笑,元徽领着她穿过御花园,眼前出现了一片树林,她有些脸将「我们...要穿过这里吗?」那层层叠叠的树,谁知道有什麽虫子?

  元徽拨开树丛,露出了一个小洞,「後面有座废弃的g0ng殿,那里有一座很美的湖」元徽还在这麽说,她能如何,认命的敛起袖子,收起宽大的裙摆,顺着元徽的身影,穿过那个洞,抬起头,映入眼前的画面,完全的震惊了她,空气中有着浅浅的香气,夜sE昏暗,唯有星光点点,第一次,她听见自己沉沉的心跳声,咚咚咚...似曾相似,但是...不应该啊。「这是...哪里?」她问,该是谁的g0ng殿?就算有着岁月的痕迹,但是那些装饰JiNg美的雕刻,那些屋檐,那些廊柱是不会消失的,「这里?这里是永泰g0ng」元徽拉着她走到紧闭的g0ng门前,金漆的牌匾,那字T跟其他g0ng殿都格外不同,「这好像父皇的墨宝啊」就算元徽不这麽说,她也依稀存了疑惑,一阵风吹来,吹落许多红叶,她SiSi地盯着那三个字,试图从这句身T里找出任何蛛丝马迹,因为这种感觉,是心痛的感觉...顾昭琰曾经很难过吗?为了谁?会有如此难过的情绪。

  元徽凝着清欢的神sE,她一直觉得清欢长得很美,四妹妹固然也美,却过於浓烈,母后一直教育她,过於美好的事情终会消失,这一点,四妹妹与她的母妃皆是如此,所以,平淡似水也没有不好,看看清欢,从来不着鲜YAn的衣衫,也不喜欢金饰宝石,穿着再简单不过的蜜合sE外衫,内里是夕岚sE银绣裹x长裙,昭琰向来,就是这样平淡中带着温暖的X子,站在夜sE中,也叫人移不开眼,她想起来了,记忆中的片段「小琰儿,我们那次来,你也是这样,牢牢的、牢牢地盯着这里看」她脱口而出,那时得昭琰才六岁,那样懵懂无知的年纪,也是如今天这般,昭琰猝然的回过了头,像是不敢置信一般,却很快收敛了神sE,扬起笑容「是吗...算了,不想了。姊姊说的那座湖在哪儿,我们去看看吧」,她无从分辨妹妹的心思,昭琰的想法,哪是他人所能臆测的,只得装成若无其事「在後面呢,你小心走」。

  经过方才的事,姐妹俩皆是默默,坐在湖边的草地上,湖面映着点点星光,和面盘一般大的月亮,她想着得说什麽,却是昭琰先开口了,「瑜姊姊,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她看着昭琰,眼里满是温柔「好啊,你问。我知无不答」她说,「你是皇后的nV儿,是尊贵的嫡公主,为什麽要对g0ngnV所生的我这麽好」她从穿来这里後,一直都很疑惑,元徽是个奇怪的人。元徽浅粉sE的唇角g起,古怪的看她一眼,瞥过头去,金簪上成串的珍珠晃动了一下,「你应该忘记了,父皇刚登基那会儿,母后为了一视同仁,将我和大哥哥都送到了嬷嬷那儿,我自幼在母後身边长大,哪里受的了,便常常在夜里哭泣」元徽噙着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她安静的听着,元徽继续说下去「你明明是我妹子,却半夜躲过嬷嬷们来我这里陪我一起睡,从那一刻起,我就在心里发了誓,我一定一定要好好保护你」元徽的笑容是那样甜蜜,看着她的目光是那样的温柔,好吧,看来这顾昭琰,是个温柔的人呢,跟她很不一样。

  「温母妃那件事,多谢瑜姊姊。我一直想道谢的,也对不住,累着你被皇后娘娘责骂」她觉得自己该好好把情感说出来,元徽其实是一个非常适合当朋友的人,「不碍事的,母后是迷了心眼,哥哥已被册封太子,不该贪心」元徽正sE而道,她细细凝着元徽的神sE,倒不像骗人的,是她担心太过,舒了口气「皇后娘娘想让你成为大长公主吗?」她问,「那你呢,昭琰,你想坐上大长公主的位子吗?」元徽反问她,她沈默了一阵子,对着这清朗的月sE迟疑,湖面波光粼粼「我必须当上大长公主,这样才能...这样才能完成我想做的事」对啊!她是苏仪伶,来了这里这麽多年,她都忘了自己不是顾昭琰,忘了自己不该在这里,「我能明白,毕竟你是父皇最优秀的nV儿——」「我不」她想辩解,却被元徽打断,「不,你确实是,你JiNg通文墨、了解史书,X格宽厚,是个好君主,我呢...不仅学问难与你b肩,更多的是,我太过软弱。」元徽笑了起来,那样的笑容里隐隐透出悲凉,她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