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身上破损的盔甲,是很久之后,才完全恢复的。

        让正常的红色骨质,覆盖因精神力不稳定而生长出的黑色硬甲,花费了他很长的时间。

        某一日半夜,顾萧因噩梦而惊醒后,杨越就带着自己的枕头,主动地挤进了顾萧的治疗舱,像一条热乎乎的狗子,睡在了他的身边。

        治疗舱的催眠气体还没有生效的时候,杨越会和他聊起末世之前的生活,聊起他居住过的城市,那里的风景,楼下卖炒饭的小店,街上煮茶叶蛋和烤蛋糕的香味,还有形形色色的人们。

        楼下白天要上班没空照顾孩子的父母,晚上辅导作业的时候,总是会被还没开窍的人类幼崽,气个半死。

        住在对门的邻居,养了一条体格巨大的萨摩耶,每次给它洗完澡,都能狼狈地扫出几斤的狗毛。

        来小区送水的工人,家里女儿考入了重点高中,每次提到这件事,他的眼角眉梢,都荡漾着藏也藏不住的骄傲。

        夏天在街道上骑着自行车到处溜达,一手棒冰一手车把的孩子,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讨论着什么。

        那段记忆美好、鲜明而清晰,好像一个晴朗的夏日午后,穿林过隙的一束阳光,又仿佛一只圆圆的小麻雀,伸手轻轻一握,就能将它抓在掌心里,感觉到温热的一呼一吸。

        在青年的叙述声中,原本因为失眠而有点烦躁的顾萧,像是睡在一朵棉花糖上似的,不知不觉,就滑入了深沉的梦乡。

        杨越把自己打开的记忆片段,又一一地收拾整理好,分门别类地收纳到它们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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