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天亮得早,卯时刚过一刻,东边的天就泛起橙黄。

        逸兴殿昨晚还算宁静,两个死敌在同一屋檐下相安无事睡了一夜,并无像外界传言般,是个你死我活的悲惨下场。

        不过这只是开始,仙魔两界的人仍然坚信,他们阵营的大计划大阴谋才还未付出水面。

        晨鸟叫了三声,主殿的门率先被推开。

        晏辞已经收拾停当,先是探头往东厢看了一眼,见那边还安安静静睡着,放下心来,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深吸一口晨起新鲜的空气,转身往后厨走去。

        独云山巅常年清静,少有外人来,即便是六合敬的弟子,不经允许也不能轻易上山。

        以前萧亦舟在时,晏辞的起居是这个做徒弟的在照料,但他活泼好动,耐不下心来,把师尊照料得乱七八糟,亏得晏辞第一仙师,还是有些术法在身上的,捏个诀就能净衣束发,饭也少吃,总之凑合能过。

        后来萧亦舟越来越不喜欢在独云山待,千丈山巅只剩晏辞一人,时常几个月不进一点食,虽说仙体饿不着,到底不是个事,天枢和天玑都看不下去了,硬是要晏辞收几个尊师重道徒弟来,好把人照应妥当了。

        晏辞嫌麻烦给推拒了,双方相持半日,最后天枢天玑决硬是要指派一名小弟子,每日来独云山巅送饭送菜。

        今日按说也会照常送来,但是晏辞不确定会送来几人份,万一后厨的烧火弟子做习惯了,依旧按原先的量送来,那萧亦舟岂不是得饿肚子,况且小徒弟第一天回来,为表亲近,还是亲自下厨做饭更合适。

        再说萧亦舟,在魅行宫时昼伏夜出,时常睡到日上三竿才不知今夕何夕地地醒来,今儿倒起了个大早。

        推门出来时还晃了下神,昨个没仔细瞧瞧这独云山巅,这会在晨曦的映照下,竟少了几分凄清,多出几分温馨来,让他生出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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