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春意是动荡的。

        泼天的雨水像是长长短短的银线,细密又参差地缀在一起,就成了一幅湿淋淋的帘箔,从天上挂到地上。

        檐下那一行门槛也被斜飞的雨点子扑湿了,跨出去的那条砖石道上,更是淌了一层厚厚的水皮。

        岑鱼被生生掣住了步子。

        若是不打伞从馔兰楼走回岑府,统共要过三四条街,那当真是要被浇断了魂。

        “小姐。”荐春在身后担心地唤了一声。

        这场雨不是没有征兆,打今早起便已有些轻阴,原本荐春也备下了伞,就搁靠在马车上。

        哪晓得夫人把小姐带到酒楼的雅间后,就和徐夫人一道离开了。马车驾走了不说,竟连把伞都没给她们留下。

        身后不远处的楼梯上响过噔噔的足声,是徐家公子徐祁跟了下来。

        眼见雨势如注,徐祁的表情有些玩味,远远喊道:“岑小姐,还是在下送你回去吧?”

        他的马车此刻就候在馔兰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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