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故事里总离不开利益二字,他亦听过因利散而拔刀相向的故事。可要他自己作为执棋者,聚于利中,委实不知道该怎么做。

        桓儇的本事如何他没见过,但是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人绝非寻常武将所能相比。最初相见时,平静声调下所藏得冷厉威慑似如钢刀过身,看上去波澜不惊,实则可令山崩海倾,五岳俯首。

        仿佛谈笑间足以令一处灰飞烟灭。

        眼角余光瞥见桓儇蹲下身,随手捡起一把枯草握在手中。草色泛黄,且脆弱至极,仿佛稍用力就能将其折断。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你是要我离间他们?”沉思良久的染干终于出言发问。

        “你可以给他们更好的条件,没人会喜欢年年战乱。”桓儇哂笑一声,“现在突厥最缺的是什么,你比我清楚。曷萨势大的关键在于何处。”

        “牛羊和粮食。”

        赞赏似得看了染干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染干皱着眉,声线淡漠,“今年草原遭了雪灾,后面又遭了病疫,人和畜牧都死了不少。而曷萨现在是几人中富余最多的一个。”

        “如果把它们重新分配呢?利益啊可不能只抓在一个人手里。你父亲在位那么多年,总该有人服他。”桓儇牵唇而笑,淡淡道:“只有打破局面,才能制订规则,成为新的棋手。”

        局势从来没有一成不变的时候,向来都是千变万化。但是往往,棋手想要改变现在的局面,那么只能破局让自己成为执棋者,制定新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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