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裴重熙问自己,桓儇羽睫一颤。垂首看向自己所写的名录,名录上的人要如何处置,皆在她一念中。处置的好则大魏国祚万年绵长,若是处理的不好,兴许自己从此遗臭万年。

        摩挲着案上的雕花,桓儇敛眸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难题吧。

        桓儇扬唇颇为无奈地一笑,“忠臣良臣,有何区别么?凌驾于社稷之上的从来不是天子,而是万民。万民如水,虽然载君舟于其上,可是臣子如浆。用得好才能一帆风顺,用得不好则寸步难行。”

        “那便按照你的想法吧。宗师道那边你可以随时动手,知晓悔过者留,冥顽不灵者杀之。”

        裴重熙扬眸望她,手掌附在了她手背上。眼中是望不尽的温柔缱绻。

        “我让武攸宁去盯着韩诲了。他心思活络,而且身份摆在那,由他出面最好不过。还有三天就是元日,我想等过完年以后让乐德珪那边动手。”敛了眸中异样情绪,桓儇眸色如常地说道。

        “这样最好。否则等到开春,只怕山东那边又要闹起来了。今年这家不好当啊,两淮的盐税也用得差不多了。”说着裴重熙提笔在另外一张玉版纸上,写了一长串的东西,“这是王珉忱整理的。尚书和门下尚未看过,你先瞧瞧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扫了眼玉版纸上的内容,桓儇眸中浮出些许笑意,“啧,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没办法谁让我在户部只有个王珉忱呢。他接触的东西有限,我只能让他先算出来给我过目。”

        裴重熙从一旁的盒子里取了块松烟墨出来,一本正经地在研磨。案上点了盏灯笼,又因为四下都关了窗,屋内光线昏暗。这盏灯不免显出几分影影绰绰之感。

        暖黄色的烛光将二人围在一块,裴重熙一边研墨一边挑眉看向,蹙眉沉思状的桓儇,唇际不禁溢出笑声来。

        原本桓儇正在思考比部的账册、之前户部所报的收支和这本有何不同。冷不丁听见耳边传来一阵轻笑,她抬眸疑惑地望向裴重熙。

        在她的视线下裴重熙持墨块立于壁雍砚上,砚中散着松烟墨独有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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