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熏着浓梅香。桓儇垂着首一手抵额一手拿了卷书,姿态懒散地靠在软枕上。耳中时不时可以听见百姓对她的议论声,但是桓儇却对这些声音丝毫不在意,一心沉浸在书中的内容。

        “大殿下您没听见外面那些声音么?”韦昙华掀帘往外瞧了眼方才转头询问道。

        “听到什么?就算本宫听到了又如何,难不成本宫还能真的派人去驱赶他们么?”话止此处桓儇放下手中的书籍,持着翁盖缓慢拨弄着茶上浮沫,似笑非笑地看着飘动地帘子,“随他们说去,本宫素来不在乎名声二字。”

        不过说归说桓儇还是伸手掀起帘子一角,侧耳去听外面百姓对她的议论。传到耳中的无非是议论她此行来剑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有人说她此行来益州是避难的,还有说她持帝王密令是来剑南夺节度使手中大权的,当然也有人说她真的是来益州解忠武皇帝所托之梦。

        听了许久桓儇伸手放下帘子,转而捧茶啜饮一口,衔暖茶于唇间。

        “寻个日子我们也该去解梦了。”桓儇敛眸喃喃自语了句。

        说话的功夫銮驾已经到了府门口,桓儇无意惊扰到徐朝慧。是以等她了以后才派人上前去传话,说是大长公主来了。等婢女通传的功夫,桓儇安静坐在马车内等着徐朝慧出来。

        “臣益州刺史徐朝慧,率府中大小官员恭迎大殿下凤驾。”

        闻言桓儇启唇,柔声道:“诸位卿家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话落她掀帘而出,扶着白洛的手敛裙缓步下了马车。扫量了徐朝慧以及他身旁的人一眼,除了之前宴上见过的别驾陶寒亭以及司马贺知舟以外,大多数都是陌生的面孔。

        根据这些人的官服颜色,她大概能猜出这些人约莫是个什么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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