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稻为桑二字入耳,桓儇赫然抬眸诧异地看着李若桃。她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这四个字,这四个字无论怎么看都是举足轻重。对于朝廷以至于天下百姓来说,无论是农还桑都是缺一不可。扬州富庶是因其刺绣而出名,益州富庶得益于其巧夺天工的蜀绣。

        蜀绣精美绝伦,为长安贵女所好。无论是宫中女眷还是长安各家都喜欢以蜀绣制衣。前些年她生辰的时候,裴重熙亲自从长安来皇陵寻她,还给她带了好几批蜀绣过来,说是觉得这好看很适合她。不过她当时打着在皇陵为母祈福的名义,将此物一直搁在箱中。

        如今听李若桃这么一提,她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桩旧事。

        “光你父亲一个人抗争只怕没用吧?剑南大大小小的官员难道都能同你父亲一样,去违抗命令么?”话止桓儇挥手示意白月将膳食撤下,只留了徐姑姑一人在殿内伺候。

        “如您所言父亲的确有意带人阻止此事,但是力争无果。原本相熟的同僚也纷纷劝父亲摆手,父亲见此只得辞官归隐。”说着李若桃起身折膝跪在地上,重重地朝着桓儇叩首三下,“大殿下,民女不知朝局如何变化。只希望您念着百姓的份上,为父亲申冤,还父亲一个公道。”

        闻言桓儇没有做声,反倒是凝眸审视着跪在地上的李若桃。若有所思地屈指叩击着面前的案几,纤细的手指上染了一点殷红,更显得她肌肤如雪。半响桓儇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了李若桃跟前站定。

        看着自己眼前的绯红裙角,裙上绣了一簇牡丹。裙上的牡丹随着桓儇的动作晃动着。满殿寂静唯闻殿角铜漏的滴答声,敲打在李若桃心上。她不敢抬头去看桓儇,只能一直低着头,却期待着桓儇能够开口。

        “你想错了本宫并非善人,当日救你只是觉得你说的那番话有趣。”桓儇挽唇轻笑一声,“且先不说圣旨真假与否。是你父亲抗旨在先,他为了一方百姓安宁而致天下万民生计受损,孰是孰非你明白么?倘若真因他之故导致天下有损,他便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不是的!亡父他真的.....大殿下您难道心中就真的容不下忠臣清吏么。”李若桃急切地抬起头,迎上桓儇审视的目光。

        话落耳际桓儇转身望向身前冒着袅袅烟雾的狻猊香炉,止下了她的辩驳,“本宫喜欢的有用之人。若是为官者蠢钝不堪,本宫何必要用他来自寻烦恼呢?若桃娘子,为人忠孝是件好事,可是也得分孰轻孰重。”

        话里说教意味分明,桓儇心意果断。李若桃不再敢多言一句,只能神色木讷地跪在地上看着身下大理石的纹路发呆。原本她以为自己能够替父亲洗清身上的罪名,如此一来父亲九泉之下也能安心。没想到都是自己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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