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荇干脆挪过来,坐阿姐旁边,看她紧捏匀刀,用刀尖在剜一个半圆、好似小碗的木器。

        “小碗”的光滑外形其实就很难凋,家里没趁手工具,哪个能凑合用就用哪个。大致圆弧出来后,就得看打磨的手艺了。前世有些自称承继传统凋刻的木匠,用的刀具五花八门,尤其掺合着电动抛光等仪器,这些跟王南行家族的传统手艺是两码事。

        何谓传统?就是像王葛这样,扔至简陋的条件里,也能做到有啥用啥,保证精凋细刻,绝不会有丝毫的心浮气躁。

        这,才是真正的传统技艺传承。

        剜“木碗”内壁更得时刻收力,有一个地方削薄,整个内壁结构就得全部削薄。

        “呼。”她再吹木屑,才发现阿弟坐过来了。

        她提醒句:“别离我太近。”继续凋刻。

        王荇撅着嘴绕到大母旁边,贾妪放下针,轻问:“咋了?”

        小家伙心里不舒服,也知道不能吵着王葛,就悄声告状:“我阿姐在外头有别的小虎了,都不理我了,哼。”

        贾妪也不想吵着王葛,就拉孙儿坐远点,笑着劝:“外头的小虎啊,都有自己家。咱家的两只小虎,会永远回到一个家。”

        然而这可哄不了王荇,他想:阿姐将来会嫁人的,待嫁了人,难道他还能跟在她身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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