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王菽睡不着,很想跟从姐多说些话,不然从姐离家后自己会后悔的,可越想找话说,越不知说什么。

        王葛紧挨从妹,还能听不出对方没睡么?她慢慢探手,挠其手背。姐妹俩心有灵犀,各自再朝着对方轻挪,靠在一起。

        “你总得见虎头一面吧?”

        “这月底,清河庄学童跟南山学童比试,要是整体成绩差,夫子不会放学童归家的。”

        “可是……能不能求桓亭长帮着讲讲情?”

        “桓亭长要是帮不了呢?咱求人家,岂不让人家作难?虎头是求学,袁夫子是名师,多好的机遇啊,因为这种事向夫子请求归家,不好。你再想,别的求学者,谁家没难事呢?”

        “哦。反正你说啥都对。”王菽撒娇的靠在王葛肩窝。

        “对就听着。”王葛轻戳对方额头一下。

        王菽心里提前而至的分离之悲,被这一戳消退大半。

        天不亮,苇亭各户就都烧起灶火。十名游徼绕到王家院东,喊着:“王匠师,我等回去了。”

        等王翁闻声出屋,已经看不到这些人。老人家负手,仍立在篱笆跟前:“啧,都是吏啊,还特意来打声招呼,我都没来得及回一句,失礼了啊。”话自责,语气里的满足感遮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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