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内顿时响起一片惊呼,更有隐隐怒声喝骂。

        军伍之中,袍泽既是手足,尤其是安西军中尽是关中儿郎,祖宗们自先秦之时便四处征战,他们血洒关内塞外,埋尸中原塞北,纵然亦曾有过失败、亦曾有过惨痛,却从未有过背叛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老秦人一代又一代,唱着这首战歌前赴后继,抗争犬戎、决胜中原,出征塞外、封狼居胥,鲜血流尽马革裹尸,相携相扶并肩作战,有痛有泪,可歌可泣,却从未有过背叛

        残杀袍泽、冒领军功,这在军中被视为奇耻大辱,百死而不足恕其罪

        长孙光大汗淋漓,他隐隐听到帐中甚至有不少关陇世家出身的将校都出言怒叱,情绪激烈,连忙大声狡辩道“薛司马,请听末将一言末将平素治军严谨,兵卒略有犯错便以军法相惩,难保他们心中没有积蓄怨念,此番大刑之下,信口胡诌,何足为信况且自古以来,讲究人赃俱获,那些兵卒只是说末将残杀了报讯之袍泽,但尸体何在没有尸体佐证,焉能将这罪责强加于末将头上还望司马严谨审讯,还末将一个清白否则,吾长孙光,宁死不服”

        言罢,他将头上铁盔摘下,放在自己面前,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做出一副慷慨凛然之色。

        有人站出来,沉声道“薛司马明鉴,若无确凿之证据,的确不能只听信那些兵卒一面之词。三木之下,如坠炼狱,等闲兵卒意志不坚,为了摆脱那难熬的酷刑,免不了胡说八道一通,不可轻信,否则一旦轻信妄言,致使英雄蒙难、勇士承冤,岂非令亲者痛、仇者快”

        有寥寥几人出言附和,但大多数将校都缄默以对。

        薛仁贵瞅了一眼,说话之人乃是录事参军令狐畅,令狐德的孙子有关陇子弟站出来维护长孙光,薛仁贵自然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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