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房俊并无性命之虞,但是肩胛之上诺大的箭创,就算包裹着纱布依旧触目惊心,听闻还有部曲为了救房俊而挺身挡箭,当场身亡,只要想想事发之时的危急情况,晋阳公主便一阵阵后怕,当时伏在房俊床头好一阵哭泣。

        少女心底善良,亦是心思敏锐,她知晓房俊对自己宠溺非常,而自己也将房俊当作亲人一般相待。

        她有很多个姐夫,但是唯有房俊,才能得她一声“姐夫”的呼唤,受到她的认同,她可不愿这个从小到大一如既往疼爱她、宠溺她的姐夫发生任何不测。

        然而这话停在李二陛下耳朵里,难免在不是滋味之余,亦唤醒了那一份早已掩埋多时的担忧

        想了想,将糕点咽下去,李二陛下看着闺女出落得愈发清丽无匹的俏脸,试探着问道“今日父皇前来,实则是为了你的婚事”

        闻听这话,晋阳公主顿时俏脸一板,清声道“父皇为何总是惦念着女儿的婚事女儿才刚及笄,出嫁并不急于一时,且病体未愈,随时都有性命之忧,万一成婚之后撒手西去,岂不是坑了人家”

        这话听起来,的确有几分道理。

        毕竟当初孙思邈为晋阳公主诊断,说是旧疾凶顽,固然一时减弱,却并未根除,应当好生将养身体,推迟几年嫁人。身为大唐皇帝的掌上明珠,晋阳公主在身份尊贵无可比拟的同时,其实也会给予驸马带去诺大的压力以及危机。

        试想,若是成婚之后晋阳公主旧疾复发,以李二陛下的脾气秉性以及对晋阳公主的宠溺,驸马必然受到迁怒,甚至于一家子都将面对皇帝的怒火谁承受得了

        李二陛下却认定此乃推诿之词,耐心劝解道“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为父观你近些时日以来气色红润、身体康健,小时候的那些个毛病基本皆未再犯,想来早已痊愈,孙思邈大抵也是出于谨慎,方才说了那些话,实则并不打紧。你年岁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难不成在宫里待一辈子能够看着你和小幺成亲生子,再为你的长乐姐姐寻一门合适的亲事,为父亦能对你母后在天之灵有个交待,否则心中日夜难安、惴惴惶恐”

        说到动情之处,这位杀伐决断的帝王居然眼角泛泪,感慨之至

        晋阳公主就有些无奈,居然不似以往那般三两句不来便强硬命令嫁人了,转而动之以情、策之怀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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