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反哺、羔羊跪乳,一个人哪怕再是穷凶极恶,难不成还比不上畜生感激哺育之恩

        长孙无忌抬起头,望着祥云纹饰的房梁,将眼中泪水生生憋了回去,这才说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眼下区区挫折,不应怀恨抱怨,而要将其当作上天对你的磨砺。好男儿心如钢铁,诸般业障压身,亦要屹立不倒,如此方为吾长孙家之男儿这般哭哭啼啼,是要让长孙家列祖列宗为你蒙羞么”

        长孙冲不敢再哭,起身垂着头,泪水却依旧抑制不住的流淌。

        谁也不知道这两年他吃过怎样的苦,受过怎样的罪,看似在高句丽得到gàisuén的重用,但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高句丽人也懂,哪里会对他真正推心置腹那种寄人篱下时刻担忧生命难保的日子,简直不足以与外人道。

        此刻回到长安,站在父亲面前,所有在外人面前伪装出来的坚强都瞬间崩溃,内心的情感不受控制的宣泄而出

        长孙无忌招招手,让长孙冲坐在自己下首,父子相对,温言问道“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因何会被捉入京兆府牢狱,又因何被李元景带走”

        长孙冲平缓一下情绪,这才说道“孩儿收到父亲的信函,便即向gàisuén借了武者死士连夜乘船前往华亭镇。原本一切顺利,孩儿收买了华亭镇一个巡夜的兵卒,趁着雨夜潜入储存震天雷的仓库,偷走一部分,炸毁一部分,然后撤回船上,却不料遭到伏击,手下死伤惨重”

        便将经过详细道出。

        最后,他才说道“入城之时,也不知怎么回事,那些守城兵卒见到吾等尽皆乞丐打扮,忽然就严加盘查,孩儿无奈,只得逃脱,那些兵卒居然穷追不舍,孩儿无法脱身,只能命令死士奋力抵挡,自己则寻到吾家商队,出示信物,潜入城中。谁料到进了西市,忽然就有房俊的人跳出来,二话不说,冲上来就要拿人,便又起了冲突,虽然仗着货栈的武士和脚夫将其逼退,但是转眼就叫来京兆府的巡捕差役,甚至连马周都亲自出动,便被捉入大牢,再接着,便是李元景前来,错将孩儿当作他的手下,给捞了出去”

        过程之曲折,处处阴差阳错不可思议。

        然而长孙无忌没心思嗟叹儿子时运不济,处处倒霉,而是盯着长孙冲问道“你是说,李元景将你等当作他的人,所以不顾一切的予以救援,这才得以出了京兆府牢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