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信醒来时,纪寒已经翘坐在窗台很久了,平静地垂眸望着楼下肠粉店喝茶聊天的大爷大妈。

        那位穿人字拖撩起蓝白条上衣挺着孕肚般圆滚肚皮的老大爷已经喝了三杯菊花茶,吐了两次痰,挠了三回腿。隔壁桌坐着三个红领巾小孩儿正埋着头将肠粉扫进嘴里,急着去上学的模样。

        每个人都在按自己的轨迹一天天不停的转着,今天卖菜的老婆子明天还在卖,昨天在她摊位挑挑拣拣的大妈今天照旧会挑挑拣拣。

        打小受到的教育就让纪寒对自己有着良好的定位。男子汉大丈夫要宽容大度要男子气概要对兄弟讲义气对女孩子要尊重、要体贴。他理所当然认为读出书来找一份不讨厌的工作和相爱的女孩搭起一个家平平淡淡的相守到老,这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大晚上溜校出去和舍友激情做爱。

        两男的,不正常。不正常。

        不合适。

        不应该。

        张子信望着纪寒斜飞的剑眉下沉寂无波澜的面庞,心里像有一团火在不停的烧着,火向四肢蔓延开来烧干了骨子里的髓液,他自肺腑深深呼出一口浊气,最后像攒够了说话的勇气般哑着嗓子道:“纪寒……”

        “我昨晚跟老班打过电话了,说的是半夜高烧,你送我去急诊,”说着倏忽绽放一个毫无芥蒂的笑,“昨晚给你深喉来着,捅得那嗓子还真像那么回事,老班也没说什么。”

        张子信见不得他的无所谓,因为那不可能是真的无所谓。

        张子信立在纪寒身前,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打我吧纪寒!你打吧,我不还手,你打我好不好,别像现在这样,我受不了……”

        张子信闭着眼,双手垂落,静待着贴在自己脸上的手打出它该有的力道。

        温热的手掌在那张白皙的脸上,和脸的主人一样,静静的,没有动作但也没放下。

        张子信没等到纪寒的巴掌,疑惑着缓缓开了眼,浅棕色的虹膜中瞳孔轻轻的左右晃动了一下,下一秒,感觉眼前一花,身体飞起来,先是重重摔在地板的肩胛骨痛,然后才感觉到脸颊生冷的疼痛。

        纪寒出拳了,张子信白净的脸上瞬间凸起一块红印,显得尤为清晰。还没完,纪寒猛地跨坐在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