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呜呜,哭哭

        阳光不愿光顾小窗,只有折射的些许光晕勉强爬到窗台上。惨白僵硬的尸身,歪着脑袋朝向窗外的方向。

        ……伯克利,伯克利啊。

        我的手被摁着抓过桌布,抓过烛台,抓过窗户,碰触房间里每一样我应该碰触到的东西,我的腿在地上拖行、蹬动,其中一个骑士索性扛起了我的脚。

        我的手指在桌上留下四条长长的痕迹。

        伯克利,伯克利啊,他挣扎的时候,拖出的痕迹和我一样长吗?

        我又开始哭了,我听到我喉咙深处无处释放的嚎啕,我感到脸颊被豆大的泪水冲涌,我像条溺水的泥鳅,在两个骑士铁钳似的手臂里疯狂蠕动。

        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涌进我脑海了,我想到我的寝室,玄关并排放着的鞋,晾在阳台上的衣服,藏在床底的存钱罐,想到伯克利的床位,然后那张床突然变成了墓碑,上面印着伯克利和我的合照。我们肩搂着肩,在密托尼克公学大门口的雕塑前对镜头比耶。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阻拦他,为什么我目送他远去,离开我的视野,离开这个世界?

        我分明不看好他的这份工作,我分明不支持他出售自己的肉体。但我从来没有阻拦过他。为什么?

        我不停地问自己,然后当我的手指最终抓不住任何东西,拖曳的痕迹都戛然而止时,世界回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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