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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微微发亮,大海的汹涌的浪潮退去,一层霞光将海面染红,远方的圆日刚露出了一点金边。谢云流醒来便是见到这般情景,怀中抱着一具温软的身体,李忘生累极了,还靠在他怀里没有醒来,散开的长发被海风轻轻扬起,拂在他的下巴上。

        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相互依偎,相濡以沫。

        谢云流心中酸胀,忽有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

        每每他醒后不久,李忘生总像是有心电感应一般也会很快醒来,这次也不例外,于是李忘生便将那海上的日出看在了眼中。他久居高山,这次因为意外来到海边还是第一次,更不要说在荒岛之上度过一夜。

        舟山的日出和华山的日出很是不同,温热潮湿的海风也与华山的风雪不同,李忘生难得见到此番风景,霞光万斛,浩瀚无垠,又见谢云流的气色好了许多,应生命无忧,紧绷多日的心总算是稍微轻盈了一些。

        谢云流忽然升出一种奇怪的想法,二十多年后的自己,在舟山开宗立派建立了刀宗,但是他与李忘生并未和解,形如陌路,李忘生应是从未踏足过刀宗的地盘。但二十多年后的自己一定口是心非地希望李忘生能来这里和他一起平平静静地看日出吹海风,如现在这般,那么此时此景,是否算是圆了二十多年后的心愿呢?

        明明是二十年后才是将来,但谢云流时常觉得,现在更像是将来,而他梦里的二十年后却是早已发生过的事情了。

        待太阳完全出来后,两人才起身整理了着装。

        “师兄,你好些了吗?”

        谢云流已能行动自如,似乎恢复了正常,然而内力反噬,经脉寸断岂是这般轻易就能好了的,每每试图运气,身体仍旧痛得厉害,这命是救过来了,但这一身的武功能不能保住还两说。但谢云流知道李忘生为了救自己已付出太多,不愿再让他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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