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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童本来持木勺舀起一枚馄饨,听闻此话,难得怔怔出神半晌,最后还是将馄饨搁在口中,烫得跳脚,好半晌才勉强应声,“的确是如此,这家掌柜的手艺实在甚好,可就是吃不出当年滋味来,或许是这些年来马帮日子过得太过于舒坦,养刁钻了胃口,总觉得不如当初那碗烂馄饨合胃口。”

        “那时辰咱兄弟相称,我倒确实有些惭愧,虽比你马槐九空长十余岁,但见识手腕连同胸襟,都不如当年正值盛年的你,如今想来,马龙王这名号早就传开,可惜到头来走的路数,依然免不得分道扬镳。知晓你另立门户,我当年那些位兄弟,可有近小半都是跟随你而去,惹起众怒,好在是我一力维持苦劝,才不至于使得兄弟阋墙,过后才有马帮那么多年的鼎盛春秋。”羽衣男子抹抹嘴,难得感慨,“白楼州疲敝多年,或许只是因为有马槐九,才得以从洙桑道抢夺来些许生意做,想来直到如今边关许多百姓,仍旧对你感恩戴德,如此看来,我还是做过些好事。”

        马帮尚未立时,白楼州外唯有两家大帮,三山帮近乎是一家独大,而白露帮势小,往往受三山帮欺凌,好在三山帮帮主山童从中调解,严令三山帮帮众不得再行冒犯

        举动,才使得白露帮得以存留,那时节马槐九尚不曾闯出名头,出江湖不久,便投奔三山门门下,同帮主山童称兄道弟,亦是从那时起,三山帮上下一新,皆是因马槐九手腕心性过人,才是得以从温饱难求,缓缓起势。从那时节起,山童部下亲信便时常提点,言说此人不能久留,眼见其威信愈高,且最知晓如何把持人心,倘若反客为主,想来三山帮之溃,已在眼前,然而山童并不曾听信这等言语,直到有近半数帮中人跟随马槐九离去,开帮立派,且凭极短的时日吞并白露帮,一举压过三山帮名头过后,依然不曾出手。

        而自马帮成势过后,马槐九力主迎商贾驱贼寇,欲要使整座白楼州富庶,山童则依旧怀揣有当年草寇念头,凭借劫掠商贾行人谋生,两人虽屡次三番相商,而到头亦是不欢而散,往后多年,却是马槐九所想不差,白楼州凭商贾通商,很快便有富庶气象。反观三山门却是一夜之间近乎土崩瓦解,所剩帮众,近乎皆是投往马帮而去,至于三山帮帮主山童,却是杳无音讯。

        这些年来说法甚多,有人言说是两者相斗,三山帮溃败,马龙王大度,念在故旧交情放山童一条生路,亦有人说,是马龙王趁夜袭三山帮,虽侥幸得胜,可也失却江湖道义,可这些闲言碎语,在马帮执掌白楼州边关,愈发势大过后,就鲜有人提及

        “来都来了,就甭太客套,怎么,还能容我挑个风水甚好的地界不成?”

        马槐九风卷残云似吃罢馄饨,言语玩味,但脸上当真没什么笑意。

        “不急,我等了许多年,马老弟也不缺这一时,不妨好生掰扯掰扯,当年诛杀我妻儿,是何等一番心境?而斩断你口中山兄的一臂双腿,任由我爬出三山门营寨,又是如何一番心境,想来大概也会很解气。”山童大笑,可随即就一掌将马槐九打得倒飞出去,一如纸鸢断线,足翻飞出十丈远近,落在街边。

        铺面中人噤若寒蝉,旋即纷纷逃离开来,仅剩掌柜哆哆嗦嗦,依然不愿离去,山童起身回头,递给掌柜一枚分量甚足的碎银,而后才缓步走到街心,两眼直视起身不能口吐鲜血的孩童。

        “从妻儿被你马帮中人诛杀,而我仅剩一臂的时节,心境就自此大变。三山帮的路走错,我这帮主难辞其咎,可对于你马槐九,我山童不曾亏欠半分,祸不及妻儿,倘如你只遣人灭了三山帮,打算替日后扫清路障,倒也在情理之中,即使是你所派人手剁去我双手双足,亦不在话下,我气量虽浅,却也未必要同你分个生死,但何苦毁人妻儿。”

        “如一头人彘似爬出三山帮后,四处讨饭乞食为生,兴许是命不该绝,得来位仙家宗门师父,言称我适宜做位守炉童子,心头血可抵良药,便押解我去往宗门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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