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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今日不授业,老者收起架势,带少年径直去向六层楼以里,入屋时节,仍旧瞧得那守夜小二睡得正香,睡相奇差歪扭异常,没好气骂了两句,说是可惜那份月钱,处世不晓圆滑变通,只知偷奸耍滑,这才携身后哭笑不得的少年,径直登楼。

        很是有些指桑骂槐的意味。

        云仲也是假装听不出其中意味,随声附和,心底却是思索,如何能阴这老汉一手,打是铁定占不来丝毫便宜,倒还不如绞尽脑汁想些阴损招数,好生捞得些便宜。

        临出南公山前三五日,吴霜虚神曾多次外出留言嘱咐,除却叮咛自个儿这位小徒出门在外,事事都要多添些心眼,不可落下修行,纵是经络尚是颓败,亦不可有丁点懈怠,再者便是令少年好生待那位温姑娘,虽还不曾当面见得,但得知此事,仍旧是老怀宽慰。

        除此之外,当属如何耍心眼占便宜,传授最多,足有两三个时辰,吴霜竟然是引经据典以身传法,由如何不着痕迹占人便宜,到怎个凭蛛丝马迹瞧出此人心思,对症下方,替人挖出条足有六七十丈的陷坑,请君入瓮。

        总之由表及里,深入浅出,同尚且懵懂的少年尽传己法,乃至后者隐隐觉得,自家师父教起这等坑蒙拐骗的路数,似乎比教剑术更是耐心十足,明摆着是一副虚神,两眼精光闪动,硬是同云仲定下个数目,归山之前,起码得给旁人下五回套,不求出手即中,但求缜密自如。

        两人登得六重楼里,老者倒也是不曾拖沓,落座片刻,便是同云仲讲起。

        如今这位颐章圣人,年岁与凌滕器相仿。当初凌滕器四处偷拳过后,仍旧觉察出自个儿这门内家拳,依旧白璧微瑕,尚不得圆满,恰巧得知,于皇宫内院当中有位年岁奇长的中官,兴许是净身入宫过后,抛却诸多杂念,专心修行,练得一手刚猛硬功,尤其拳脚最盛,当即也顾不得所谓掉价,便是凭无数手段,潜入皇宫当中,接连打推数位高手,搅动整座皇城中人皆是惶恐。

        而立之年的四境,无论搁在哪朝哪代,均是相当骇人听闻的修为,直到那位老得白眉耷拉到两颧处的中官出手,才强行将偷拳得果,正是春风得意时的凌滕器压下势头,加之数路五鳞军将整座皇城围绕得水泄不通,架设起大弩围绕八方,生生将原本气盛的凌滕器摁住脖颈,险些溺死到这座水极深的皇城之中。

        僭越天子,算在最重一类罪状,杀头万千回,亦难抵罪。

        但那位老中官却只是令凌滕器开口应下一事,便是当真收起浑身犹如海潮江涌的气势,不再追究。

        百来弩车,十万鳞甲如群鱼拱珠的节骨眼上,老中官要凌滕器守于天子左右十年,十载过后,海阔鱼跃,虎归溪涧,且将自个儿修行多年以来拳法精妙处,与修行体悟所得,皆尽化作一桩天大机缘,赠与后者。

        原本凌滕器年轻气盛,倒真是有拼起性命,也要与那中官论高低的心思,但眼见得拖沓时节,周遭兵甲犹如五彩云霞皆聚而来,不得已才是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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