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遗从无边无际的黑暗里醒来,一睁眼便是瀛禾那张臭到极致的脸。

        长久的饥饿和疼痛令他头脑眩晕,他皱了皱眉,盯着瀛禾那双仿佛能把人烫伤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默不作声地移开了视线,伸手摸了摸瀛禾锋利的下颌角。

        “瘦了。”他中肯地评价。

        上一次见到这个人还是在两年前,瀛禾一里外射来的一箭划破了他的脸颊,让他再也无法与季怀真互换身份。

        他在季怀真漫长的软禁中苦撑着,妄想着瀛禾能凭借那封唯他二人能看懂其中玄机的书信找到他。当真正落到瀛禾手里的这一刻,他明白,自己败了,彻彻底底的败了。

        败给季怀真,败给瀛禾,败掉了大齐江山,败掉了自己。

        现在他躺在夷容人的床榻上,被夷容的大皇子压在被褥之间,是真正的任人鱼肉了。

        “多年不见,陆大人就没什么想和在下说的吗?”

        瀛禾波澜不惊的声音响起,哪怕陆拾遗没看他的脸都知道,此刻他的表情一定是戏谑的,玩味的,眼底充斥着令人生畏的掌控欲。

        陆拾遗垂下眼,轻声说:“早就不是什么陆大人了,陆拾遗两年前已经死在去鞑靼军营的路上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盯着瀛禾下巴上的一小块青色的胡茬,又问:“你们夷容人拿下了临安?我想见一见我爹娘,之后要杀要剐,随你处置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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