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对待那些

        得来不易的秘密

        宛如羽毛

        ──《纹之书》?〈亲Ai〉

        瑞因有时会觉得,密斯特若有什麽令他特别羡慕的才能,大概是平衡的能力。在荒唐与现实之间,达成的巧妙平衡。就像昨晚虽然发下「要去偷看生命之花的蹊跷」这样的豪语,然而隔天醒来、漱洗用餐完毕後,密斯特只是从容地拿出工具,开始一件件完成那堆彷佛没有尽头的订单。当密斯特看着客人的要求,思索鞋样的设计时,总是微微仰头、双眼轻闭,像在领受某种只有自己能感觉的光。看着那样的密斯特,他常常无法把眼前的人,跟初次见面不久就带着他一起跳崖的疯子联想在一起……可偏偏密斯特就是这样的人。即使现在正在专心做鞋子,他也完全不怀疑,密斯特今天一定会履行昨天所说的话,动身去看看那朵「生命之花」。

        「瑞因,雕刻刀借我一下,」密斯特手里拿着一块已经稍有雏型的木块,另一手朝他伸来:「就你手上那把,反正……嗯,没事。」

        有些yu言又止地说完後,密斯特自己窃笑了一会。对此,瑞因选择白眼以对。反正就算密斯特不把话说白,他也很清楚对方的意思──反正你现在也没在用──像这样拿着木材与雕刻刀,却什麽也刻不出来的日子已经好几天了。他对此无奈,不过也就只是无奈而已。作为黑斯口中的艺术家,他很习惯有时没灵感就是没灵感,强求无用。

        「瑞因,我拉个窗帘喔,看得b较清楚。」密斯特说,也几乎没等他点头就迳自拉开一边的窗帘,yAn光欢畅地泼进室内。密斯特一面就着光继续制鞋,一面说着些漫无边际的话:好温暖呢,感觉应该将近「日子」这几天一定都是好天气。这国家待起来不错呢,又到处都很漂亮,连给游客配戴的「天篝火」也是……嗯?待会另一双蓝sE的鞋子或许可以考虑加这个设计……

        他在一旁,听着、应着、看着那样的密斯特。如果此时此刻真的有什麽,是他想用自己的手艺呈现出的灵感,那大概就是现在,无风无雨般平静的密斯特。即使他也明白,那应该是他短时间内,说什麽也做不出的东西。他只是继续凝视着当下。

        密斯特继续说着话,每个字句的唇形,都以微笑作收。在屋内工作的密斯特并不穿外出的斗篷,只穿着一件轻薄的白sE上衣,yAn光铺洒其上,总反出微小的sE光,随着呼x1的起伏而移转。像是密斯特背负着一座细致的星空,无声绽开、无声殒灭。

        彷佛只在制鞋上特别安分的密斯特,效率是不在话下的,话虽如此,半天之内能完成的订单还是很有限。在瑞因默默担心「这样下去来得及在期限内完成吗」、「是不是得连夜赶工啊」之类的琐事时,天已经迅速暗了下去。

        瑞因是不敢掉以轻心的,即使入夜以後,密斯特也只是十分寻常地带他去吃了晚餐,之後又回旅店内赶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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