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与恶魔的另类同居正式展开,牡丹跟安娜的落发除了外表的一次大改变,同时也代表了一种对对方的认同、尊重与变相的重生。事实上,天使与恶魔在本质上都是人的变异T,既不是纯人类,也不是一个完整的神。无法像人一样单纯的经历生老病Si,更无法拥有创造新生命的无上神力与尊贵的身份,最极端的说法,牡丹是从柏毅那里听来的,他说:「姊姊,我们只是神的棋子,是祂们的消遣玩物。众神向我们下达神旨,我们就要付出一切,牺牲所有,而且无法拒绝。在我们失去这麽多同胞与耗费庞大心力的同时,祂们却躲在我们的背後,毫无痛痒,甚至也不是真心关心人类是否真的得到救赎或幸福。」在那个时候,柏毅偏激的言论让牡丹非常惊吓,她时常要柏毅谨言慎行,但她不是怕自己受到柏毅的牵连,而是害怕柏毅被天使议论,被上帝与天神惩罚。

  牡丹的善良,柏毅全看在眼里。在能力、品X与对神的虔诚上,柏毅认定牡丹绝对有资格成为下一任上帝,但从天使族未来发展的这个角度上,柏毅觉得让一个只会遵从天神旨意的天使当上帝不是一个好现象。在柏毅的认知中,一万年来,天使之所以能压制住恶魔,那是因为恶魔的本X是破坏与混乱,不会乖乖听人指挥,即使是撒旦,恶魔之王,受到全恶魔的敬仰与崇拜,但魔王也无法调动所有的恶魔听命於自己,缺乏凝聚力是恶魔屡战屡败的致命伤,各个都是野心极大,慾望极强的灵魂。不过也正是因为恶魔愿意挑战陈规的个X与不断探索极限的可能,所以单看个人的战斗能力,恶魔是不会输给天使的。现在天使可以仰赖天神赐於的神力,高高在上,可当恶魔有一天发展出超越天神的技术与力量时,天使不堪一击。

  柏毅思想的高度,让当时的牡丹难以想像,因为对一般的天使来说,遵照神的指示是铁律,只要神开口皆是对的,他们无须过问理由。天神要天使悲伤,他们流泪痛哭;要天使愤怒,他们挥剑砍杀;要天使消失,他们只能Si亡。

  「好悲哀啊。」柏毅到天国的边境牧羊之前,牡丹常听他感叹的说。

  其实牡丹一直想问,为什麽柏毅总是觉得天神不可敬。在牡丹的观念中,天神是大发慈悲,悲悯世间,赠予他们神力成为半神,协助祂们管理世间,让人们免於邪恶思想的祸害,如此神圣的使命,千年下来,天使也因此享有了人类的尊敬与崇拜,这是一种无上的光荣。那时姊弟俩走在天国平坦的道路上,战事偶有停歇时,手足难得有机会相处。牡丹虽没将内心疑问说出口,但两人都有「瞳」,牡丹的心事,柏毅无意窥探,可还是在彼此对视时看透了。柏毅笑了笑,两人停下了脚步,前方没有路了。天国的地基组成是一朵又一朵的云,云朵上建国-天国,天国之上是众神的居所-神山,云之下是人生活的地表,天使的国度完美表示出天使的处境,b被深深打入地底地狱的恶魔还惨,因为恶魔没有後顾之忧,也没有任何束缚,更没有所谓的禁忌。

  两人站在无路的天国边境断崖处,从此往下眺望,凡人如蚂蚁般渺小,但是柏毅深深觉得人的生活b天使还JiNg彩,心底羡慕,随後说道:「姊姊,你知道吗?我研究过恶魔,他们的文化,恶魔也和我们一样传递他们所坚信的一切,但我们说这叫信仰,叫恶魔的是洗脑,可是区别在哪?我还真看不出。」牡丹一听,脸sE大惊,下意识摀住柏毅的嘴,被摀住嘴的当下,柏毅的眼神是很受伤的。牡丹见到,心疼弟弟,慢慢松手。

  「柏毅,我知道你有很多不同於其他天使的想法,但是那种想法很危险。我也盼望着天使族能更加茁壮,所以我们才需要坚定自己的心,不动摇,不能让众天使恐慌,不让天神失望,不让人们失去希望。」牡丹说这段话时,是背对着柏毅,她身披的红sE战袍、天使铠甲与柏毅身穿的常服、手拿书籍的状态形成了强烈的对b。这其实无关对错,柏毅深知,但还是难免悲愁。

  「姊姊,每个人、每个生命都有选择的权利,即使看在外人眼里、你的眼里,这是错的,我也有错的权利。牡丹,我很遗憾,我们分道扬镳了。但我还是会祝福你,愿我大天使族凯旋归来,也愿光荣归於你。」

  牡丹心情复杂,天使总是将光荣归於伟大的上帝与众神,那时候只有柏毅将光荣归於他的天使同胞。後来牡丹领军的天使军大胜,喜事一件,但柏毅也在同年离开天使的主城,牡丹收到柏毅留下的讯息,说自己很安全,不用姊姊担心。牡丹本以为柏毅在边境牧羊的事是所有天使都知道的,直到柏毅审判日的来临,牡丹才惊觉,原来柏毅使用「瞳」让天国每一位天使所收到的讯息都不相同。柏毅的「瞳」很强大,但他选择弃「武」不伤人。柏毅表面上被上帝放逐到边疆去,孤独一生的牧羊,但实际上他背着神,偷偷下到人间,试图从根本上思想解放,他的理念不只要影响天使,也包含人跟恶魔,他终其一生的理想是解决天使与恶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矛盾问题,看见大家和平的生活在一起,可惜他最终还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