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总算出了太阳,但没过多久就逐渐西沉,隐没于山后。余下微弱的天光,将定山的轮廓虚虚涂出来,连江穿山而过,到这段勉强平稳,仍旧是水声日夜不绝。

        “二爷来了。”

        先到的几个家丁等候着,发现驾车的是付遥,车夫坐在旁边时都露出好奇的神情。庄子的管事本是在这做二把手,仓促间扶正了,模样很和气,殷勤地去接严正青下车。

        两个七八岁的小孩抬着板凳过来,放在马车下。严正青踩着下来,先是看了一眼付遥,吩咐他:“你先进去。”

        说完他也不介意这两个孩子身上都有些脏,拍拍他们的肩膀,简单问几句,一人塞了两块糖。

        管事姓冯,上来做了个揖,团团胖脸带着愁容:“下边人办事无能,劳烦二爷亲自来看。”

        严正青并未立即答话,回身看见不远处山腰间一座寺庙的影子,问道:“既说是闹鬼,何不请和尚来看看?”

        冯管事却苦笑着嗐一声:“哪里还有和尚?这穷乡僻壤,和尚也讨不到饭吃,早就走了。”

        然而微紫的暮色中,那寺庙间分明有灯光,严正青指向那里:“既然如此,还有什么人在庙中?”

        不料冯管事诧异起来:“自然无人在那里。二爷,那庙都破败不堪,早做山间黄鼠狼的窝啦!”

        严正青目光一转,盯着他,不过片刻又说:“恐怕是我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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