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使的银子没有白花,没几天县衙那边就来人通报,说恶仆欺主、擅卖家产,都按律法打一顿流两年,现在已被押去边关。严正青赏了通报消息的小厮一吊钱,仍旧倚在书房里,一心二用,边看书边盯着付遥练字。

        付遥苦不堪言,因着他认字晚,又不比孩童那般教什么是什么,好不容易写一张歪歪扭扭的字,被张先生气得吹胡子找严正青告状去了。

        严正青本在和人正经谈事,拿到字纸看上两眼,忍俊不禁。对面那人问道:“莫不是哪里的货卖空了?”

        他将纸一折,道:“不是,家里小辈胡乱画的。”

        付遥在屏风后听了,心中郁郁,可那字就是横不平竖不直,哪怕严正青看着他练,也无济于事。

        “听说天上文曲星托生的人,会走路就会读书念字。”付遥趴在桌上,脸颊蹭了一块墨痕,“我只怕没那个命。”

        严正青搁下书,拿起桌上的戒尺,说道:“坐直。”

        付遥猛地坐起身,严正青不过吓吓他,扔开戒尺,无奈说:“擦擦脸去,好歹把这两张字写完。”

        严正青忙得抽不开身,看着书陪了付遥一会,就匆匆换上衣服,去几家铺子转一圈。付遥写完字,拒绝小厮过来收拾,自己在水池边洗笔,看着那墨色逐渐淡了,才把笔挂起来。

        他今天身上惫懒发热,总想着睡觉,恐怕是潮期将至。那晚没头没尾的争吵后,付遥再没和严正青躺一张床上过,他心里焦急,不知道是急的孩子,还是别的什么,至于严正青,更是四平八稳,再没失态的时候。

        况且当日来闹事的那庄子,如今不尴不尬地悬着,既不能算是在严正青手中,那位许祁的叔叔也占不下去,双方暂时偃旗息鼓,只等着再寻个由头好一并算账。

        付遥倒好奇过只一个收成不好的庄子,为何争得像个香饽饽。严正青告诉他,那些人贪得无厌,这个口子一旦露了,日后所有家产都会被一点点蚕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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