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查过,你十几岁时家里比较困难。”长官说道,“但过去,你家曾经条件不错吧,是平原州规模靠前的塑料制品商,还供应军用塑料。”

        提到这件事,楚啸南微微低下了头,“对。”

        自从父亲因为行贿和非法出售专利罪被捕以后,什么都不一样了。因为刚刚扩张买了新厂房,所以无法周转缴纳罚款;新厂房廉价拍卖后勉强缴了罚款,但还有供货商和工人的欠款以及一些违约金要还,家里卖了房子、车子、古董、珠宝甚至去借钱,最终仍宣告了破产。

        楚啸南还记得他和母亲搬离大房子后的日子。因为家里的事,他也从私立学校休学了。刚开始,还能住宾馆,后来宾馆变成了出租屋,出租屋越来越偏,依然逃不过债主堵门。母亲每天偷偷跑出去借钱,原来家里满座宾朋消失无踪,亲戚朋友躲得远远的。他甚至和母亲一起去求过外公,在大铁门外跪了一下午,最后得来一张支票,父女关系到此为止。

        这样丧家犬般的日子之所以能忍受,因为在等待父亲出狱回来的那一天。

        他们什么都没了,但只要父亲能回来,从新开始、或者从负开始都好。

        父亲被判了四年。最开始半年没有探视的机会,第一个探视日期在冬天,楚啸南和母亲早早计划好当日安排,却在探视日前几天得到父亲因心脏病猝死狱中的消息,最后等来了一坛骨灰。

        “后来拿政府补助上了两年中学,我母亲因病去世,我就报考了军部医学院。”楚啸南回忆道。他花了十年时间接受医学训练,职业道路刚刚展开,并且还找到了心爱的Omega。

        “我不是平原州人。”不知名的长官说道,“但在那里工作过一段时间,对你家的事有所耳闻。”

        “是吗?”楚啸南随口道。

        “如果我告诉你,你父亲的案子另有隐情呢?”

        楚啸南抬起头。事情过去十三年,物是人非,他想要平静的生活。这就好像一栋大厦轰然崩塌,他花了十三年时间才清干净废墟,建了个小木屋。此刻他只想守护这个小房子,而不去在意当初大厦为何崩塌。即使案件有什么勾勾绕绕的隐情,那也是商业斗争吧,楚啸南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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