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早晨,厨房里传过来煎蛋和热牛奶的香气,团成一团的被子里先是试探性地伸出一根黑漆漆的触手,它睁开几只血红色的眼睛四处观望了一番,而后就像生长分叉的树枝一般窸窸窣窣地占据了房间。

        触手们熟练地从衣柜里拽出来今天要穿的那身袍子,从洗漱间里拿出牙具脸盆和毛巾,最后才掀开被子把魔王本人扒拉出来,开始给本体洗洗刷刷穿戴整齐。

        塞西亚和他的衍生物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个迷,触手系魔王的触手似乎有它自己的想法,能在塞西亚对它如臂指使的同时担任半个保姆。但从理论上讲——它和他在根本上是同一个个体,为什么一个懒惰一个勤快也很令人费解。

        阿奇柏德端着早餐进来时,触手们正在迅速地梳理塞西亚睡的乱糟糟毛炸炸的头发,将其编成一条松快的大辫子,在发顶上的触手粗心地错过了一缕,让成品上多了一根晃来晃去的呆毛。

        完成全部的起床工作以后,触手们就安安分分地缩回魔王的长袍底下,被本体回收,完全看不出来每天晚上都想越过魔王往阿奇柏德身体里钻的那个猖狂。

        塞西亚每次简直是双拳难敌四手地把这些快乐过头的触手往回拽,脸黑的像碳一样。

        除此以外,魔王本人跟这些触手的分工简直像奴隶主和奴隶,比如说负责把盘子接过来的是触手,吃饭的却永远是魔王的嘴,负责打人的也是触手,每次美救英雄抱住阿奇柏德的却是魔王的双手。

        圣骑士已经好几次发现触手在袍子底下委委屈屈地探出一个头来,想做又不敢做的样子。

        塞西亚似乎不喜欢触手来触碰关于他的圣骑士的一切,也不喜欢阿奇柏德看到他的触手们。

        “为什么呢?”阿奇柏德想,他也这样问出了口,他最近已经开始自主的向他的爱人询问和表达,而不是像最开始那样予求予取——这有时候很好,比如让魔王终于知道了哪怕是教廷最光荣的圣骑士也不是滴酒不沾,那天他们交换了一个熏熏然的吻。

        有时候就很尴尬。

        还困意未消迷迷糊糊的塞西亚一下子就精神了,他目光游移了一下,疑心自己是个hentai的事实终于败露,超小声地用魔语含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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