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乌合之众,大概就是范夔这群喽啰现下的表现。

        主君授首,这乌泱泱几十号人里,竟然一个为他报仇的忠仆也没有,就这么作鸟兽散了。

        ……其实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倾盆的夜雨中,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腿抖得跟筛糠似的,却硬撑着不肯走,拿着刀哆哆嗦嗦想要砍她,又砍不下去。

        泪水与雨水交织,糊在那张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上。

        但他最终还是举起了环首刀,嚎叫着向她砍了过来。

        “把我父亲的头颅还给我——!”

        她身体微微侧过去,这个看起来颇有点营养过剩的年轻人就一头摔在了泥水坑里。

        ……抬头望望夜空,雨好像有点变小了。

        身后的营地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不需要转过头去,也知道这一场大战早就将街坊们惊醒,一个接一个的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往这边看。

        看看坐在地上的这个……这个怎么说呢……并不像是能守住他父亲基业的……这个继承人,咸鱼突然有了一点微妙的既视感。

        “你若是想要,还你便是。”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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