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阴沉。

        未至崤函,群山已渐渐自平地而起,虽近四月,山风却依旧料峭,吹得人冷不丁就是一哆嗦。

        今晚歇脚的地方名为柿树沟,村庄本没多少人,方寸也小得很,除却旁边百十亩梯田外,想要找片平坦地方,就只能奔着村外那片山沟去。

        安营扎寨这种事,百姓们其实没什么概念,只要能寻到一处干燥、平整、地势并不低洼,附近还能取水的地方就行。

        营地中渐渐有了贼之后,街坊们睡觉也会警醒些,自家的粮食牲畜也得盯紧,千万不能被哪个蟊贼给顺手牵羊了去。

        但是今天有点不同,东三道的街坊邻居们准备放下铺盖,支锅造饭的行为被陆悬鱼阻止了。

        “离开雒阳已经有些日子,路上渐渐不太平起来,”她说,“依在下看,大家正应当守望相助些才是。”

        街坊们有些发愣,“我们这一路,正是彼此照应着来,小哥今日所说,又是为何?”

        她所说的,自然是为了防盗匪。

        将推车摆开,作为天然工事围成一圈,各家睡在里侧,便是遇到盗匪来袭,也能警醒御敌。

        这样的布置有点折腾人,尤其是大家做饭和帐篷离得远了些,也添了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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