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凉人第一次宣布将要迁雒阳满城良贱至长安时,眉娘就开始默默收拾起了行囊。

        家中再不起眼的东西,路上都是再难寻到的,因此哪怕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她都想带走。

        但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挑挑拣拣,还将家中剩下的两只鸡都换成了草药,装在了行囊里。

        “阿母,为何不留在路上吃呢?”阿谦很是不解,“出城之后岂不也需要力气赶路?”

        “出城之后自然也需要力气赶路,但咱们孤儿寡母平日全仗邻里照看,若是带着两只活鸡,岂不是给大家添麻烦?”

        “两只鸡有什么添麻烦的,孩儿自己就能背了鸡笼走路。”

        借着一点灯油,抓紧时间缝补的眉娘停了一停手中的针线活,又摇了摇头。

        “你能背了它走路,若旁人来抢,你还能护住它不成?”

        “咱们大家伙儿一起走,难道还能有人来抢?”

        这谁能说得清楚呢?一日没有,十日八日便难说,待走上一个月,人人疲惫不堪,饥困难耐时,你带上两只肥鸡,岂不是在招惹人家?

        隔壁的陆郎君固然是个有侠义心肠的好人,但也只是孤身一人。前不久羊家大郎惨死,若是路上遇了什么事,陆郎君必定要照顾羊家子。况且当初已经救过自己一次,怎能一而再地去指望人家为援手呢?

        “你可要想好,”眉娘心中的愁肠百结并未对儿子讲明,只是温和地提醒了一句,“咱们只有一辆小推车,要装粮食衣物柴草呢,你那些书卷只能选几册带走,其余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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