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酉酉只觉得脑海嗡地一声。
她下意识道：“这不可能。”
“博士学位论文抽检是从数据库里直接调取，交由三位同行业内资深抽检专家共同评定，其中至少有两位评定不合格，你的论文才会被认定为存在问题。现在你跟我说不可能？”褚行昌弹了弹烟灰，缓缓道，“知道你论文抽检不合格，会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作为辅江大学机械工程学院的院长，因为受你牵连，不光要名誉受损，未来三年还可能要被限制博士生招收名额。这些远的不说，今年的院士增选，我前前后后准备了一年多，前天刚刚进入有效候选人名单，结果，”褚行昌抬起眼皮，目光如刀霜锋寒，“就因为你突然给我来一个学位论文抽检不合格，我不得不前功尽弃。”
钟酉酉一张脸雪白如冰，尚未来得及讲话，褚行昌又冷声道：“钟酉酉，你作为我这些年破格录取的第一个女博士生，刚毕业就送了这么一份大礼，你就是这么回馈一直以来对你寄予厚望的姜老师的，是吧？”
钟酉酉面容血色尽褪。
“我的论文由你全程亲自把关，并且双重盲审跟答辩都没问题，”钟酉酉深吸一口气，勉强不让话语微微发抖，“我不可能不合格。”
“你这是想把论文不合格甩到我头上？人家抽检专家说你轨迹优化算法设计不对，数据结果涉嫌造假！你当时在师门例会上怎么跟我保证的？嗯？你信誓旦旦跟我吵，说你验证过，建模误差完全合理，算法不可能存在问题，这是你原话吧？啊？！”褚行昌猛地站起身，指了指窗外，表情仿佛要吃人，“要不是教务处看我面子，提前私下跟我商量你学位论文出了问题，你这会儿还能站在这往我头上甩锅？你早拿着撤销学位通知书滚蛋了！”
褚行昌余怒未消：“自己数据造假被撤销学位，那是你咎由自取！不光自作孽还连累我不得不善后！你姜老师维护你这么些年，就维护出你这么个玩意儿，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你姜老师哪怕一毫一分吗？！”
钟酉酉面色如纸一般透明，站在当场摇摇欲坠。办公室内一片死寂。
过了半晌，褚行昌重新坐下去，径自点燃又一支烟。没过多久，接了一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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