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看了许克一眼,许克被他盯得心中一颤,赶紧解释道:“在下并非打听贵军机密,若有不便,就当在下没问过便是。”

        赵成摇摇头道:“我军去年在福建的行动并非秘密,漳泉两州尽人皆知,只要有心打听,出动了多少兵马也不难知道。去年打澎湖,海军是主力,如你所见的海汉舰队,当时投入了两支参战,另有6军千人负责夺岛作战。此外福建明军也派出数千人,两军加起来七八千人肯定是有的。十八芝虽然船多人多,但与我军相比,装备和战法却都落后太多,在海上接战只能被动挨打,并无多少还手之力。且匪郑芝龙知道相比海军,6上的战力差距更大,因此根本就没打算固守澎湖,而是派了几批人在海上拦截我军,自己却带着细软跑路了。”

        当然实际上郑芝龙带走的不仅仅是细软,还有十八芝的一部分精锐和众多海盗家属,虽然伤筋动骨,但还是保存下了东山再起的一线希望。不过战后福建官府和海汉对外的宣传口径都很统一,称十八芝只有匪郑芝龙等极少数人脱逃,主力已被联军清剿干净。

        许克叹道:“当年家主受到十八芝的迫害,才将我等送到浙江潜伏,指望我们能为许家保留一支血脉。不曾想这才过了几年,形势便已彻底逆转了,在下也终于能重返家乡了。但若非贵军出手,只怕这个时刻还要迟上好几年才能到来。”

        赵成心道要是我海汉不插手福建事务,你许氏一门大概早就被郑芝龙赶尽杀绝了,哪里还熬得到翻盘的一天。如今虽然已经形势逆转,不过许心素当初下的这一步棋倒是没有走错,起码现在还能切实地派上一些用场,如果没有许克这个带路党,联军在宁波府的行动大概也会比现在的进度要迟缓一些。

        赵成不愿在许克面前过多谈论十八芝,主动将话题转到了即将去往的六横岛上:“许老板,我们接下来要去的这海沙帮的地盘,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许克想了想道:“那海沙帮的三个当家都是粗人,倒是好应付,只要入港的时候别太张扬,等着让海沙帮的小艇带进去就是了。另外各位军爷的武器千万藏好,说不定海沙帮的人会登船检查,万一翻出来什么不该有的东西,那乐子可就大了。诸位虽然都是好汉,但进了那强盗窝子,只怕脱身也不容易。那些海盗都是粗鄙之人,还有不少是海外蛮夷,也不懂什么礼法,赵爷莫要因为些许小事动了脾气露了像。石将军也说了这趟过来只是打探消息,查看环境,还等着我们回去报告。”

        赵成点头应道:“这个我自然晓得,长说了,到了地头上便听你指挥,你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做。”

        许克连连摆手道:“在下岂敢劳动各位军爷,自当尽力配合才是。”

        一行人上午出,途中因为下网捕捞花费了两个多小时,等看到六横岛在海平面上的轮廓时,已经到了晚饭时分,不过此时仍能看到六横岛外的海面上至少还有十多艘渔船活动。

        “前面皆是海沙帮的船。”许克见赵成正眺望六横岛的方向,便主动帮他释疑道:“在海上放哨示警,顺便也打渔供给岛上食用。”

        赵成点了点头没有作声,类似这样的做法并不只是东海海盗才有,以前福广两地的海盗也有这样的安排。赵成是1628年就入伍的老兵,曾经参加过海汉在福广两地剿灭海盗的数次战斗,对于这些伎俩自然是一清二楚。不过海汉民团对海盗窝点动攻击往往都是雷霆万钧,根本就不会给对方留下挣扎的机会,即便这种海上示警手段能够为对方提供那么一两个小时的备战时机,也不可能改变双方的实力差距和最终的战斗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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