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四更天了,嘉佑帝依旧未睡,正半靠在椅子上批折子,膝上盖了件狐裘,面前放了好几个火炉,碳火烧得正旺。

        承明殿灯火通明,却照不亮他的脸,仿佛那脸,被什么看不见的黑暗笼罩,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哦?你状告太子什么?”

        卫殊十分生气“陛下!今夜有贼人夜探淇王府,属下从淇王府护卫手中抢下那人,准备来个引蛇出洞,但谁知半路杀出个太子殿下,非要和臣抢人,结果打草惊蛇,那贼人的同伙一个没抓着!陛下,这事虽然是太子殿下主审,但向来是我麒麟卫负责,如今太子殿下不愿与我麒麟卫合作,臣很难办!”

        嘉佑帝放下奏折,身子微微后倾,抬起幽深冰冷的眸看着卫殊“卫殊,君为臣纲,父为子纲,这是天理伦常,你身为臣子,怎能对太子不敬?”

        嘉佑帝语气轻飘飘的,但每一字砸下来都很重。

        卫殊单膝跪了下去,郁闷地道“陛下,微臣知错了。”

        嘉佑帝这个年纪,多疑多思,总觉得有人想害他,但偏偏,他就欣赏卫殊这个性子,什么都摆在脸上,从来不奉承迎合谁,所以朝野中的人几乎都被卫殊得罪了个遍。

        他觉得正因为朝中谁都不喜欢卫殊,所以卫殊为了前程,只能紧紧地依靠自己。

        卫殊这把利剑,他用得得心应手。

        这次也是,太子派人来说卫殊抓了毅勇侯的人却不上报时,他是生气的,气卫殊翅膀硬了想自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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