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瓷确定了陆知渊的想法后,心中更是悲喜交加,想起自己曾经幼稚的心思,得不到就要毁了,还想永远关着他。当时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竟舍得如此虐待他,这个男人所有的心思,心血都耗在她身上,明知命不久矣,也要把她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他明明那么不喜欢哥哥,曾经还想杀哥哥,为了她,还是保护了哥哥。

        “所以……上一世哥哥一蹶不振,是因为他早就看清了,也接受自己的命运,无力反抗,并不是不想反抗,是吗?”

        “这就要问上一世的蒋君临了。”陆知渊淡淡说,他是真的脊椎被撞断,一生坐轮椅,动弹不得,一蹶不振,还是看清了局势,心灰意冷地接受自己的命运,这就只有当时的他知道。

        顾瓷更心疼自己的哥哥,除了季珹,他不曾对不起任何人,却落到那样的结果,最后是季珹护了他半生周全,虽是失去了自由,至少是活着。

        可那样活着,不如死了。

        半身不遂,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那么要强,自尊心比命还重的哥哥,又怎么能接受?

        “不提往事了。”陆知渊轻声说,“那些事彻底过去了,你就当是一场梦,在梦里受尽了苦,现世里你会有享不尽的福。那些事如今去追究也没什么意义,真相复杂,我也未必参透,我们就不要自寻烦恼。”

        顾瓷点了头,陆知渊说的是实话,追究清楚了,也没有意义了。

        “陈良友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仍是告诫哥哥要离开季珹,也暗示了我,若是他一意孤行,后果会很严重。”顾瓷摸不准,一想到哥哥的腿,不是一个人的决定,她就特别心寒和恐惧。

        在决定哥哥的命运前,他们是不是坐在一个办公室里,面无表情地投票,是生,还是死,这群人里是否有蒋家的故交,是否看着哥哥长大,他是不是也透了死,是否心软过,又是否后悔过呢?

        顾瓷光是一想就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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