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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某段时间起,他不再夜夜酣眠。

        恰好是七月窗户外头聒噪吵嚷的蝉鸣陡地在一个他不知何时世界转动齿轮的时刻,变调、打翻他所见过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向前而往,没有回首。

        不能回首的日子里,十日有九日都是睡不着的,准确地说,就连睡惯了的榻榻米木屋也甚至使方川感到压抑,瞧,他的姿态与身处的位置多麽低,宛如双足陷入泥泞,愈动则愈被漩涡吞噬,即便是躺在现在的高架子床,有柔软的床褥及宽大的方寸,他依然在偶尔的偶尔,心中会一闪而过坠下底部的担忧。

        他不敢回头,怕转身看见停留在他过往的父母,可能露出怪物般的嘴脸。

        别再来了,无论是噩梦,亦或以泪洗面到窒息的缺氧晕眩。

        在之前他待的城市乡镇,人与人的相处并不那样利己、冷漠,方川曾有美好经验皆来自已故的双亲、不靠谱但重义气的朋友,他们包容,给予他做自我的宽厚,一次次地,他贪玩摔破同学爷爷家的古董花瓶得到逆反来的安慰,收到低年级nV生写的情书不会有谁气急败坏地禁止早恋,而这一趟,他离开原来的城市到全新的地方落脚,他——

        方川没有心仪过谁的T验,却在望着池明瑜的时候,每每内心波澜,是正常额度乘以万般有着奇异情绪的酸甜,和不易察觉的悸动。非快速短跑的运动後反应,是他自己难控制的情怀。

        想更加靠近,盯住他,不让人在生Si之隔,与他期望背道而驰。

        池明瑜接稳他的重量,一分趔趄都无,两人以略滑稽的姿势伫於路边。

        脚伤虽疼,方川僵持片刻还是挣扎着往前走,藉惯X扑腾了下然後站直。

        「没别的意思。」他说。不待方川看向池明瑜,对方业已早一步到他脚跟前,尚存余裕用眼神询问是否需要搀扶,他就这麽注视着一个人的善意,表面不动声sE地深x1了口气,说自个儿能走,且让他试试吧。「刚才,谢谢。」

        「不谢。」

        即使随意胡诌个由头就能打掩护过去,可尤其是如此具针对X的询问,方川自问也是不愿寻藉口糊弄池明瑜的。说到底,他压根没想欺瞒池明瑜什麽,请谅他无法据实以告,只好佯作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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