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冬月,天黑得很早,酉初的太阳已经慢慢从西边山头往下坠。
北村妇人从自家屋里提了筐子把做晚饭的物什备好,陆续赶往公用大灶房。
大灶房不止一个,官道两边各有十个。为了不影响一楼住户起居,全部建在宿舍楼后面连成排。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别说几百户人。一到做饭时间,水井水渠边挤满了妇人少女和娃子。
水桶、木盆、各种五花八门的竹编器具满地都是。涮洗声、说话声、娃子追打嬉闹声、叫骂声,每天傍晚大同小异。
“要俺说呀,姑娘就是公平~砌啥炕,没砖了吧?”妇人嘴角边有颗大黑痣,得意的时候随着上扬的嘴角翘得高高的。
睨了一眼蹲在水渠边洗蕨菜脸色黑沉的中年妇人,哼了一声把柳条篮子放在地上。
从里面端了一个瓢出来放在地上的转身拎了井边的小木桶咚的一声扔进去,左右晃了几下,摇着辘轳的曲柄把装满水的木桶吊上来。
“多嘴多舌,见不得好!”洗蕨菜的妇人没抬头,恨声怒斥。
今天娃子们回来说在南村看了个稀奇,木板床拆了换成用砖砌的矮灶子。
灶台跟床一样,抹得平平的,在底下一头灶口烧火,听魏老叔说到时候把褥子铺上去,人躺在上面暖洋洋的,还不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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