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语声落下的那一刻,她便歪了歪头,马上睡着了。

        连说出那四个字都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咬字打着颤,尾音发虚。

        任平生凝视着她平静的睡颜,只觉得心下有什麽缓缓淌过,尽管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然而从她口中说出来,似乎就有哪里不一样了。

        至於哪里不一样,他也不知道。

        从衣柜里cH0U了条乾净的毛巾,他走到浴室洗手台前正要转水龙头时,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动作顿了顿,回过头又绕回床边伸手探上顾念之的额头。

        似乎不像方才在药局前那麽烫了,看来药效逐渐发挥了作用,身T温度正在下降。

        确认了她的发烧开始缓解,他这才安心地拿毛巾去洗冷水。

        他记得T温上升期只能热敷控制温度不要上升那麽快,至於冷敷,要等T温稳定後才能物理降温。

        任平生拧乾毛巾,将它搁在顾念之的脖颈和肩膀之间,而她彷佛在睡梦中隐隐感受到了冷意,闭着眼睛微蹙了眉,过了几秒似是适应了毛巾的温度,才逐渐恢复成平和。

        把顾念之暂时安顿好後,任平生离开了卧室。

        轻轻阖上房门,他像是终於放下了心中大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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