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凡道:“这次北岳之会,群集了天下绿林道中高手,成败之数,殊难预料,只能尽其在我,成败听天了。”说罢,步入树林,拔出长剑,还入鞘中,当先跃上马背,放辔疾奔,谷寒香和江北五龙也纷纷跃上马鞍,七骑长程健马,直放北岳。

        经过了三天紧赶,第四日中午时分,已到恒山脚下。

        颜凡默算那绿林大会日期,相距还有五天时间,正好借这数日功夫,找处僻静所在住下,一则养息精神,二则以保行踪隐密,心志一动,回头对谷寒香道:“现下相距那绿林大会之期,尚有五日,我想先进山中,找一处幽静的山谷住下,免得暴露行踪,也可静静的养息一下。”

        谷寒香笑道:“咱们这几年来,不是常常露宿在荒山幽谷么?不管那一天,我不都是过的很快活么……”她忽然低头望了怀中的孩子一眼,脸上笑容突然敛去,道:“唉!可是现在咱们有了这一个孩子,事情就不同了,这几日因为兼程赶路,他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如再露宿荒山幽谷之中,受那风吹雨打,我怕他忍受不了?”

        出云龙姜宏微微一笑,接道:“深山大泽之中,有的是天然突岩石洞,有些比人工所建的高楼画阁,还要舒服的多,至于吃喝之物,我已在途中采办许多,尽够我们几人十日之用,嫂夫人但请放心入山就是。”

        谷寒香忽的展颜笑道:“我这几日一直在担心着这孩子伤势,人都想糊涂了。”

        颜凡望着娇妻眉宇间隐现的倦容,心中十分怜惜,说道:“这几日来,你一直抱着他,片刻都不肯休息,孩子虽然要紧,但你就一点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么?”

        只听她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大哥那止血生肌散,本是疗治刀伤的灵药仙品,不知为什么竟似失了灵效一般,我已替他敷用数次了,伤势还未见好。”

        颜凡微微摇头,欲言又止,深吟半晌,才说:“他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身受那等重伤,流血甚多,虽用止血生肌散,但也非短期内能够复原,再休息几日,自然会好,你不必过分担心。”

        其实他已看出孩子不只是外受刀伤,而且内腑也受伤不轻,是以在初敷止血生肌散后,大见神效,但却如昙花一现,数日来伤势不但未见起色,反而愈来愈见沉重,他早已看出孩子难再施救,只因怕伤娇妻芳心,不忍出口,只有待他油尽灯干,自行熄灭生命火焰了。

        他暗里叹息一阵,纵骑带路入山,走了四五里路,山势已转险恶,举目危峰横阻,绝壑拦路,坐骑已无法越渡。处此情景,七人只得弃马步行,翻过两座山岭,到一处幽谷的入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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