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到底没有当场发作,只意有所指地暗示道:“席小将既然有闲情逸致说些无用之语,想来身体已无大碍。那便好,那便好。太师府乃贵重之地,若在宴席上出现暴毙之人,岂不晦气?”

        此语既落,他状似感叹地叮嘱荀启,“席小将下回可要小心一些,若又不慎饮入离枝酒,来不及救治,何其痛哉?”

        李儒这番话名为庆幸与感慨,实为诅咒与威胁。

        荀启对这样的垃圾话早已训练出满级的抵御力,这种程度的内涵对他来说完全不痛不痒。

        唯独席斐,在李儒说出这番话的一刹那,眸中闪现狠厉的杀意。

        荀启因为站在席斐身后,丝毫没有发现他的神态变化。与他直面相对的李儒倒是正好将这转瞬即逝的暗色看在眼中,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重新挂起那副令人厌恶的虚伪笑意。

        纵然荀启完全不在意李儒的威胁,但他也不愿凭白让李儒多占口头上的便宜。

        “劳李文士挂心。昔日我在乡郡求学,曾听恩师谈及野史逸闻——据说春秋有一位国君,在更衣时跌入粪坑而死……”

        他将李儒浑身打量个遍,直到他再也挂不住脸色,这才接口,“等会儿李文士若去更衣,且记得千万要站稳。毕竟饮酒横死不过晦气,而这跌粪坑而死,着实不太体面。”

        李儒想起方才这二人一唱一和,暗指他“满口喷粪”的话,俄然冷笑:“席小将好生有趣……莫非当初你假冒道士,挟持太师,也是这般摇嘴掉舌的?”

        荀启不由心中一跳。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李儒此言是在诈他。若李儒当真掌握实证,早让董卓把他抓了,不可能还在这与他放嘴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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