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顾采真本来只是冲着记忆中的帝休草前去,没想到意外拿到了流萤石,反而打开了她治伤的新思路。前世,她从那个魔修口中得知流萤石能x1引华佗蜂的事情时,自身也已经堕魔久矣,从万尸潭爬出来修了魔道之后,她的身T已经经过炼狱一般地折磨和重塑,表面的伤口完全愈合,但万尸潭的寒气,以及先前就存在于身T里的掌和巫毒的邪气,都融进了她骨血中的魔气里,最后反倒为她所x1收,成了她修魔某种意义上的助益。那些对她身T倍加摧残的q1NgyU折磨,最终变成了如同锻造宝刀时必需的熊熊烈焰。唯一不同的是,宝刀炼成后就离开了火,可以逐渐冷却,而她必须与那焚身的yUwaNg共存余生,在被它烧成灰烬前,一直将它强压下去,那从来不是一种和平的共生,而是某种不得不接受的内耗。她在后期对x1Ngsh1的yUwaNg越来越强,也不乏这方面的影响。

        那会儿的华佗蜂,对她并没有什么用处了。但这一世却不同,她重生的时间节点是才受伤不久,背后的伤口按照记忆会久治不愈,正是最得用的时候。之前是因为此间重生刚刚而来,她心绪万千又诸事繁复,未曾想到这点。但老天爷都像是在帮她,让她发现了那块藏在峭壁缝隙间的流萤石,提醒她想起了这回事。回到住所后,她没有急着用采到的帝休草外敷伤口。现在背后的伤口虽然疼痛不止,伴随着q1NgyU幻象一起袭来时,更加折磨人,但勉强尚在她可以忍受的范围。她想先攒一些流萤石,继而通过它们收集到足够的华佗蜂的蜂针,待到以蜂针刺入伤口促进愈合时,再以帝休草来辅助减少灼痛,更加一举两得。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她夜里出门的主要目的不单只是灵草灵药,也有意识地开始寻找流萤石。不过关于后者的位置分布,因为上一世没有重点关注,她的记忆十分模糊,毕竟前世的她暗自疗伤时也试了不少法子和走了不少弯路,更是经常捉襟见肘,她离开天香阁后本就囊中羞涩,那会儿更加一穷二白。所以当时偶尔拿到流萤石或者其他她觉得自己用不上的灵石,多数是偷偷下山去与人置换了需要的灵草灵丹。这就导致,如今她虽然依照前世记忆有方向地去找,但有时候药草到手后,她在附近搜索半天也还是毫无所获,只能归结于记忆出了偏差。

        不过流萤石本也算得上珍稀,不可能像马路边的砂石唾手可得。流萤石往往要x1收数千年的日月JiNg华才能形成,这中途既不能被损坏,也不能被人发现拿去做了它用,能够保存至今的,存在的地方多是悬崖峭壁高陡的隐蔽之处,顾采真偶尔找到了,也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拿到。可这期间,那时不时就会发作的掌和巫毒依旧“g扰”她的行动,让她取石的过程更加险象环生。有一两次,身T里燥热非常之时,她不得不中止了行动,先去一旁相对安全的地方待着,孤独而沉默地熬过这段发作再继续。

        她并不知道,自己身后一直缀着一个“尾巴”。鉴于之前与她“共感”所发生的种种尴尬之事,池润一直小心地与她保持距离,只敢很远地跟着她。顾采真对他的感应远没有他对她的那么强,因此并未察觉。她的直觉倒是有几次令她疑心自己被人跟踪了,但次数多了之后,又见不到任何端倪,她也只能把一切归结于自己的警惕X太强,外加出去的中途经常发作,所以心神不稳下产生了错觉。

        只是,池润跟在她后面,见她对归元城的各条偏僻蹊径都如数家珍,不论去哪儿都熟门熟路,心里着实惊讶不已,又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他本来就算到过师兄的生Si劫就是一个“yAn盛”之人,那应该是位男子才对,可她一介nV流明明属Y却半路杀了出来,顺利地拜入了师兄门下,简直违背命理。他算不出她的出现能改变什么,卦盘中师兄的命途,大运的前景,依旧晦暗难辨。

        师兄的生Si劫与天道大运相关,他和师傅知晓此事,却是连师兄本人都一并瞒了下来,应该不至于被有心之人探得。何况顾采真的修为低下,不像是事先作假隐藏实力,而是实实在在跟了师兄这个师傅后,才慢慢修习而来的。但她来这里不过半年左右,何故已经对归元城的环境和布局这般熟悉?她拜入师兄门下,真的单纯只是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一心向道吗?会不会,她还抱有别的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要是如此,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她现在已经是师兄的弟子了,他就不能对她身上的疑点视若未见。

        师兄明明对她关怀备至,不仅亲自照顾她的伤势,灵丹妙药也从不吝于给她,她为何要放弃休息养伤的时间,每晚都自行出来寻找灵草?以及,那流萤石又是能起到什么作用?她不管多危险,都对它势在必得。如果她知道什么治伤的法子,何不与师兄明说,不管缺什么少什么,按照师兄那般Ai护弟子的X格,只要他有,就不可能不拿出来,就算他没有,也会替她想办法去寻,何至于要她自己这样悄悄m0m0地东奔西走?

        再加上自己与她莫名的感应之力,从她拜师那日就现出端倪,她看起来毫无异样,只有他一人备受困扰,最近更是有愈演愈烈之势。这一切都导致池润心头的疑团仿佛滚雪球般越来越大,他几乎每夜都要来自牧峰等她出去后,悄悄跟在后面。但除了又跟着经历了几次与她的伤口灼痛,和依旧羞于说出口的那种浑身燥热外,他并没有什么收获。他已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明明在之前他暗中观察她时,这样的距离是安全的,他不会受到她身T情况和情绪的g扰,但如今却似乎无法阻止他受到波及,也许之后还要离得更远才行——这个更远,是多远,他暂时也把握不好。

        池润其人,自幼习惯于窥见天机,平日里直觉也常准得可怕,原本最令他感到挫败的事情,便是自己无法化解师兄的命劫与大运的走衰;如今又添了一桩,便是顾采真。前两者如果说是他多年难解的心结,眼前的少nV多多少少也已经算得上是他的心病。

        常言道,心病还须心药医,但如果病人尚不知自己得了病,那至多是在心里不舒服时,越发关注那个令他觉得不舒服的病因——顾采真。往日,因为少年的自己逐渐现身频繁,他深深觉得属于自己的时间在被分割压缩,所以但凡是他在主导身T和意识,总要抓紧时间做些正事,但如今,他已经好几日不曾推演卜算,也不会整宿去观什么星象了。白天思考顾采真身上的疑点,晚上便悄悄地跟着她到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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