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去!咳咳咳···”乌拉那拉氏晃悠着起身,一把把人给拽住,接着就咳声不止。

        岑嬷嬷见此也不敢真挣,小心地顺起了自家主子的后背,连连安抚道:“主子您别急,奴才不去,奴才不去!”

        听了这话,乌拉那拉氏才松开了手,慢慢平匀和了气。

        “主子,您用些茶水。”

        轻压了一口,乌拉那拉氏看着外头的浓稠的夜色道:“去小书房。”

        磨墨提笔,一行行字迹方正的楷书渐渐显出纸上,收笔时也不过百十字,装入信封后直接递给一旁剪着烛芯的嬷嬷:“明儿,明儿爷从宫里回来的,嬷嬷跑一趟前院,把这个奉给爷。”

        “诶。”岑嬷嬷以为自家主子这是又有了什么主意,脸上尽是喜色。

        见岑嬷嬷把信收好,乌拉那拉氏又转而说起了旁的:“把私库册子给我取来,我记得年节时得了几匹颜色鲜亮的织金缎来着?”

        岑嬷嬷细想了想道:“回主子,是有这么回事儿,年前主子爷门下奴才打江南走水运送来的年礼中,有八匹织金,其中,一匹水粉百蝶穿花纹样的金银线织金缎,一匹海棠红芙蓉花开的金线织金缎,一匹天青番莲金线织金缎,一匹湖绿的福字纹金银线织金缎,另外还有藏蓝、墨绿、赭色、唐红四匹。”

        “你明后日的捡水粉和湖绿的那两匹送去绣房,吩咐她们照着大格格的身量,做几身时兴样式的,还有那白狐皮子,我记得还有三四块,大氅是做不成,但是镶个毛边毛领的该是还够用的。”说着,乌拉那拉氏又是几声低咳,压了口茶水才继续道:“把我衣箱衣柜里正红的那些拣花样繁复张扬的都收了,只留四五身就紧够了,再从库里捡些藏蓝、赭色、鸭青、紫檀的料子送去绣房,告诉她们先赶出来两身,剩下的慢慢来便是。”

        听了这些,岑嬷嬷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了,她高傲了半辈子的主子,低下头了,应承的声难掩悲戚:“奴才晓得了,您且安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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